台湾戏剧家赖声川妙谈原创性

武夷山

 

10月21日晚，看了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栏目特别节目《影响中国：是谁塑造了我们的心灵》重播，节目中有好几位艺术家或学者的演讲，包括台湾戏剧家赖声川。他谈到，他80年代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戏剧时，曾有幸聆听正访问美国的戏剧大师曹禺先生的演讲，这个演讲对赖声川发生了很大的影响。看完这个节目，我不由得翻出两年半之前读过的《赖声川的创意学》（中信出版社，2006），再次浏览。下面摘录几句他在该书中对原创性的看法（239－241页）。

 

当今社会许多的努力都在寻找新颖的东西、新颖的做法，这其实无关原创性。不断另类思考、不断做出新东西，也不见得“新”。18世纪科学家利希滕伯格（Georg Christoph Lichtenberg）说：

做相反的，也是一种抄袭。

真正的原创性来自一种需求，而最后呈现的作品不曾被体验过。……

爵士乐手明戈斯又说：

谁都能把简单的事变得很复杂。真正难的是把是把复杂的变简单，不可思议的简单，这才是创意。

（博主：在我国科技界，有一批项目申请书是忽悠型的，把简单的装扮成复杂的，新颖概念满天飞，但居然成功获得了资助。）

天下真有新鲜事吗？神学家威廉. R. 英 (William R. Inge) 讽刺地说：

什么叫原创? 就是没有被发现的抄袭。……

(博主：他是有意识极而言之。但我们要清醒：真正原创的东西确实是很少的。)

其实不只是艺术，各行各业都在要求新颖，这也正确地反映了我们时代的特征――一种混乱的韵律，大家盲目地追求新的东西。作家刘易斯（C. S. Lewis）点出了真正的问题：

在文学和艺术的创作中，谁执著于原创性就不可能做出原创性的作品。反过来说，只要你单纯地努力说出真理（一点都不在乎被说过多少次），你十次之中有九次具有了原创性而不自知。

（博主：或者说，原创性不是设计出来的，不是挤压出来的，是朴实地流淌出来的。）

建筑师高狄（Antonio Gaudi）用不同的方式说出了同样的道理：

原创性就是回到源头。

（博主：不少中医大师都无比强调研读中医经典的重要性，尤其是要好好研读《黄帝内经》，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直觉地感到，回到源头，像黄帝那样体悟到天地人的真谛，才能为维护健康、治病救人创制出种种简简单单又妙不可言的方法或方子。他们与高狄的思想是相通的。）

赖声川最后总结说：

重点不在新，而在真。纯粹的真，经常自然就新。刻意求新，很难保持真。

（博主：有些人的论文作假其实不就是为了刻意求新而失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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