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美国科罗拉多州小城波尔德(Boulder)的美国国家大气研究中心(NCAR)始建于1960年,主建筑选址在洛基山主脉上的一座小山上。这个建筑是著名建筑大师贝律铭先生精心设计的,其风格、色彩与整个洛基山浑然一体,完美和谐,正如有人对其发出的赞美:“这并非是一座山上的建筑,而是属于山的。”
在NCAR楼前的相对平坦的场地上,布设修建了若干条弯曲的人行小路,小路遇到原生树木时都要规避,绕树而过。当年的建设者显然是有意设计的,不希望因为修路而毁坏了山上的原始风貌,对大自然表现出了一份特有的尊重与敬畏,从而使人工的建筑与原生态相互融合,更显完美。
然而,百密一疏,人们难以在处理每件事时都能考虑得完美周到。不知从何时起,其中一棵树的枝叶逐渐干枯,失去了生机。经分析,原因是山上冬季经常下雪,为了及时清理积雪,在小路上播撒了融雪剂,那棵树未能抵抗住融雪剂中化学物质的侵害,令人遗憾地告别了大山。人们发现时也曾设法晚秋,但为时已晚,未能成功。虽仅是一棵树的离去,但在人与自然和睦相处中的这一疏忽仍触动了不少人,NCAR的高层专门开会研究讨论了这一事件,通过民主决策对后事做出了安排。
这原本是一件两难的事,从保护生态环境的理念来考虑,播撒融雪剂确实欠妥,产生了明显的负面效应。但从保障人们安全行走的角度,这又是一项有效举措。若因不及时清理积雪而造成人员摔伤事故,后果也难以估量,除遭到抱怨外,还可能引发赔偿官司。若强调“以人为本”,谁又能说播撒融雪剂有什么不当呢?至少在没有预料到融雪剂的负面因素之前,首先关注人的安全是可以理解的。
对于如何处理这棵枯树,又引起了一番争论,最终做出了让枯树继续在原地保持存在的决定。这样可以使原本修建的小路与仍然挺立的树干保持和谐。同时还决定在修剪掉枝条后的枯树主干上放置一只木雕的山鹰,既可以使枯树恢复一些生机,引起人们关注,同时这种山鹰也是洛基山脉生态系统中一个独特物种,广受人们的喜爱,或许在供人们欣赏山鹰形象的同时,也可以对保护生态给出一些警示。
未进一步询问如今NCAR是如何解决清雪护人与保护生态之间的矛盾的,从仅有一棵树遭遇到不测的结局来看,应是采取了措施,并取得了效果。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虽常遇到障碍或难题,但显然是应该坚持去做的,相信人类有足够的智慧,只要理念正确,总能找到合适的方法与途径。
若不听人介绍,或许不会对这只木雕的山鹰引起兴趣,了解了鹰的来历,又感到其中的逻辑令人回味。人希望与大自然贴近相伴,选择了在山上寻地盖房;为了不破坏山色景观,又请大师进行了完美的设计,与大山融为一体;为了保护原始的自然风貌,路绕树而行,用心良苦;BOUDLDER城一带冬季的大雪在美国很有名气,为了避免雪地路滑对人造成伤害,引发事端,又播撒融雪剂除冰清路;百密一疏,未曾料含有融雪剂的雪水会对树木造成伤害,遗憾之余,改进清雪方式,留枯树,置苍鹰,以示后人,避免再生失误。
人们的良好初衷未必总是能与客观世界相符,出现偏差在所难免,关键还是要通过实践、反思,加深对规律的理解和认识,寻找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逐步加以完善。特别是当遇到两难取舍需要平衡之时,更要细致思考分析,选择妥善的方式,寻觅最佳的方案,切不可固持己见,违规逆行,明明有误却不自知,或因种种缘由无法自知,造成失误,又难以及时纠正,积重难返,就会与最初的愿望渐离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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