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她姐姐送来二包“伴手礼”，台湾的小点心精致是出了名的，但保质期短，短得有些玄乎。

原本这个时候，老伴都会遵照其约定俗成的一贯做法，我家这边送来的，必定送一份到“爸爸”那里；她家那边送来的，必定送一份到“姆妈阿爸”那里，而且是立时三刻就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现在，她姐姐送来的“伴手礼”，搁在柜子旁半天，她却一直没有发过声音。

“明天到爸爸那里去，送点过去。”

“爸爸那里已经有了，不要送的。”

“你姐姐这些天没有空过去，我们先送点，让爸爸先尝尝。”

老伴一声叹息：“姆妈阿爸走了，无处送了！”

是啊！从清明节“入土为安”回来，一直会有一种晃晃悠悠的感觉。每当看到“养生堂”的专家说到“养生”“保健”“治病”，总觉得如果当时就能“遵医嘱”，或许姆妈、阿爸可能现在还会再叫我去买些菜、做些事……

在离我们远去的前夕，姆妈、阿爸总会扶着墙壁，走到楼梯走道的窗口，看着我们慢慢离去，“承受他们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不舍的，不放心的，满眼的目送。”几次挥手要他们进屋里去，想看着他们进屋去，但都没有一次是“屏”得过他们的。

那天，下着细雨，我还是没有“屏”得过姆妈，而女儿却骑着自行车走在前面了，刚出弄堂我就叫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

“再不走，我要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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