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昌
眼见为实?
2022-10-3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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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意思是亲眼所见比听闻要真实可信。一直以来,大家都信以为然。然而,如果把镜头细分到毫、微米尺度,那么每一个微区所见可能千差万别。

    昨晚2点多风雨交加。惊雷似春雷,头顶上如有鏖战的战场,雷霆万钧,势不可挡。闪电如白驹,又如聚光灯下的闪光灯,亮如白昼,蛟龙升天。北风如狮吼,呼啸划过房檐,或可称之为阴风怒号。这似乎是一种非常冷酷、极端恶劣的气候变化。

   《金刚经般若波罗蜜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今早7点多,天气似有好转,推窗看到纱窗上布满水珠。突然灵光一现,感觉每一颗水珠都是一个神奇的镜子,或都有要诉说的故事。因而,透过纱窗,微距拍摄,可以看到万花筒一样的世界,一个别样的世界。真是一滴一世界,百滴千变化。

    所谓相由心生。佛教有关“相”是指“能表现于外,由心识观察描写的各种特征”。这扇纱窗则是一个阐释佛教“无相”的难得案例。所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1。按照佛教的说法,这是“无相”。即:山与水、水与水的边界模糊,人与自然融为一体。主观与客观界限消弭。纳兰性德的《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进一步印证了山水相依相融这一说法。唐代惠能《菩提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对无相的高度总结。

    显然,此“相”与自然科学的“相”相通。自然科学的“相”定义为:组份均一的部分。相间存在界面。比如,物理学中“相”是“指一个宏观物理系统所具有的一组状态,也通称为物态”。化学中“相”是“指在没有外力作用下,物理、化学性质完全相同、成分相同的均匀物质的聚集态。”而材料科学中的“相”,是指合金中具有相同聚集状态、晶体结构和性质,并以界面相互隔离的均匀组成部分。

    无相似无我。“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2按照王国维的美学思想,“无我之境”即,人处于一种忘我之态。

    同样的世界,观察者的角度、尺度不同,所发现的世界千差万别。别蒙蔽双眼,多维度、多尺度,分层、立体看世界,冷酷或柔情,希望将是一个更加丰富而美好的世界。


注:

1:思辨的禅趣,熊逸,北京联合出版公司,p.154.

2、人间词话,王国维著,叶嘉莹讲评,万卷出版有限责任公司,P.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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