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加强理科与工程科学的举措

贺飞  北京大学

哈佛大学闻名中外，尽管其在理科、医学、数学和工程科学方面的教学科研都表现不俗，但也随着时代和科学的加速发展不断变革，对新机遇做出快速而又灵活的反应。大约十年前，哈佛已在理科与工程科学方面进行了一些重大投资，包括位于剑桥的西北实验室和界面科学与工程科学实验室，在Allston建造一个主要的新的科学设施，并计划创建哈佛干细胞研究所，成立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在哈佛医学院创建系统生物学系，成立Broad研究所 (与MIT和哈佛附属医院联合)。大学理科与工程科学规划委员会伴随着这些机遇成立来谋划哈佛理科与工程科学的未来发展。2006年1月底，该校成立了“大学理科与工程科学规划委员会(UPCSE)”，旨在全面展望整个大学的理工科的未来，对哈佛理工科的教学、科研发展提出建议。

关于这一委员会的职责，时任哈佛校长萨默斯在其1月9日的信件中说：“现在到了对哈佛的理科与工程科学作出特别承诺的时候了。Cambridge正在建设新设施，Allston规划快速展开。同时大学拥有在理科与工程科学进行空前投资的资源。这一切使得我们应抓住发展机遇，使哈佛在未来若干年在这些领域处于领先地位。……这一委员会将要高强度开放地工作，就如何充分利用大学科学设施和资源提出建议。并最终将这些建议整合进以学院和系为基础的规划。为我们的师生员工创造一个最具吸引人的环境，给我们的学生最好的教育机会。我将参会并主管委员会，同时教务长和院长们也将参加。三位教师，Chris Walsh (HMS)、Andrew Murray (FAS)和Chris Stubbs (FAS)，将担任委员会主席。教务长将参加这些会议，同时他的办公室将提供职员支持。同样地，为了理科与工程科学社区和整个大学这一重要的服务，教务长办公室乐于提供适当的支持来腾出你们的时间。我将尽力给予最我最强烈的支持，因为它对哈佛的未来至关重要。 ”

在时任校长和主要领导的大力支持下，大学理科与工程科学规划委员会(UPCSE)致力于寻找如何在哈佛加强理科与工程科学教学科研的途径，以确保大学能够抓住这些刚显露的机遇。委员会提出了指导其工作的四项基本原则：哈佛首先是一所大学,它要在理科与工程科学方面传播知识，教育和培养学生；哈佛必须吸引、招聘并晋升最好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为他们创造业绩提供环境、资源和机遇；哈佛应努力提升科学家和工程师的学术活力，让他们开展创新研究；哈佛应确保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有令人激动的理科与工程科学教学科研成果。

UPCSE从2006年1月到7月每周开会，此外还有3个半天的工作会议，来识别和讨论加强哈佛理科与工程科学的机遇。委员会的24个成员分别来自文理学院（FAS), 哈佛公共卫生学院(HSPH), 哈佛医学院(HMS)以及哈佛附属医院，包括文理学院研究生院 (GSAS) 院长Theda Skocpol。五个月时间内，三位委员会主席访问了文理学院的11个系， 医学院的9个系，会见公共卫生学院教师以及四个主要附属医院的科研带头人。在7月初步报告发给各单位征求意见，最终报告于2006年12月由完成并提交校长和董事会。

现将该委员会的主要调研结论和建议归纳如下，供国内高校学科规划的同行借鉴。

1、委员会报告的主要结论

2       哈佛的教育方法没有充分利用整个大学及其附属机构的学者的优势和兴趣。对非文理学院教师上本科讲台尚无正式机制或激励，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对这么做有着强烈的兴趣。许多研究生跨系工作和选择导师的能力受到系级资金结构的限制。缺少足够的理科与工程科学教学基础技术设施来支撑更加注重动手能力培养的转型。

2       哈佛的理科与工程科学科研对不断成立系和研究计划有着巨大的热情。一些研究只由单个教师及其学生来承担，而另外一些计划则有来自不同系的一群教师和学生承担，通常还包括同其他大学的合作。哈佛不应放弃和削弱其已有的优势，在核心学科和已有项目的新任命应持续。

2       哈佛需要在促进新浮现的科研合作和快速反应方面做得更多。许多教师发现在开展交叉学科研究或启动一个新的教学计划方面存在困难，特别当这些跨越学院或系的边界时。支撑跨院系计划的特别委员会和联合任命受到挑战且很费时，同时跨学院资助管理和协议没有固定标准。哈佛的科研规模使得一个人要了解大学其他部分的研究工作是一件难事；没有中枢智库给整个哈佛共同体提供易获取的有关研究和奖学金信息。

2       哈佛资源管理中的“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哲学排斥理科与工程科学跨院系协作，造成大学不同部分并行重复（有时是竞争）。许多哈佛教师的协作受到其所在教学科研单位的文化多样性、自主管理以及会计结构的制约。

2       哈佛在生物医学方面过于庞大，其组织结构甚为复杂。作为自治法人的哈佛各附属医院尤其与众不同，它们自主管理、筹款和自主决策。医院涵盖了哈佛所有学科的相当部分，有1000个全职教师开展科研，年科研经费达15亿美元。教师数量和研究经费是大学其他所有部分总和的2倍（其他教师数550人，FAS + HMS +HSPH)。此外，医院提供给教师的研究空间是人均3平方英尺，而大学最高人均空间仅为1.8平方英尺。基于这些原因，哈佛教师全方位的科研协作不仅要在学院间谈判，而且要在大学和医院伙伴之间进行。

2       教学基础设施的不足，制约哈佛在理科与工程科学方面教学科研潜力的完全发挥。尤其是高端科研计算设施的发展状态令人堪忧。

2        

2、委员会提出的主要发展建议

  委员会认为大学面临既要保持核心学科优势又要拓展交叉学科研究的挑战，就提升大学的合作能力和打破理科与工程科学壁垒提出了9点建议，其中6项是关于体制方面的，3项是关于执行层面的建议。

体制方面建议

建议1：转型到对学生进行理科与工程科学的教学和培养。大学的教学使命是一种凝聚全哈佛学者的一种综合力量，应利用哈佛的科研优势为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学。

l        动手能力培养是本科生理科与工程科学教学的基石。建议哈佛从提高本科生动手能力和提高非FAS教师在研究生和本科生教育的各方面积极参与等两方面对现有课程体系进行改进。特别建议设立为所有有着各种兴趣的理科和工程科学本科生提供以项目为导向研究经历的课程。这类课程的成功在许多情况下将需要新建或改造实验室空间用于本科生教学。哈佛应改变教师观念，激励大家认识到本科生进实验室学习和课堂教学一样重要。此外，还建议创新机制使得全哈佛的杰出学者（不仅仅是tenure-track教师）能够设计和开出新课程，包括给本科生提供有意义的研究经历的课程，并在教师实验室提供进一步的研究机会。

l        最大限度地提供理科和工程科学的研究生以教学科研机会。通过设立类似于“哈佛整合生命科学”(HILS)研究生培养计划联盟等“伞型计划”，让研究生打破传统系和研究方向的界限寻找研究机会和选择导师。特别要提倡创立一个相当于“哈佛整合生命科学”的“哈佛整合自然科学和工程科学计划”(HIPSE)，让学生在一个更加宽泛的研究生培养计划内来选择导师。HILS和HIPSE将自然交叠并一起合作来确保取得实效。通过为所有项目和系的一年级研究生提供在全哈佛有可比性的资金，来促进灵活性和机动性，优化研究生兴趣和教师研究之间的合拍度。来确保研究生基于兴趣选择计划而非不同的津贴标准，并允许一年级研究生尝试超越系界限的研究生项目和导师，避免在基于系或系内的资金体制下学生被过窄束缚的情况。一年以后，如果在学生和导师之间得以很好磨合，这种机动性将吸引最好的学生到哈佛来，联邦经费和各种基金的使用将更具竞争性。

建议2：设立大学范围的规划委员会，以规范和透明的方式来评定、区分优先次序和支持哈佛在理科和工程科学方面的投资组合活动。

  建议立即成立一个常设委员会，哈佛大学理科与工程科学委员会（HUSEC），对大学范围理科与工程科学科研努力进行评估并提供部分经费支持，并就有关理科与工程科学教学和规划方面的问题提出建议。这个委员会将包括教务长，FAS, HSEAS, HMS和HSPH等学院院长，以及从所有理科与工程科学选区选举和任命的代表，包括哈佛附属医院。这个委员会成员包括女性和少数民族学术带头人亦非常关键。建议HUSEC的规模为12个成员。

HUSEC将控制和管理75名跨学科“等价全职雇员”（FTEs） （十年以上）分配，以及每个校区的部分研究空间。HUSEC将对跨学科研究计划进行评估和提供资金支持，在考虑一些适当的因素情况下（如不同的院系，妇女，少数民族等），能通过分配FTEs，经费和（或）研究空间来挑选计划。HUSEC将建议理科与工程科学科研的位置，保证在整个校园间达到平衡。HUSEC将设立和分配FTEs给系间委员会，给校长和校董会提出设立跨学院的系的建议，并在自身的范围内定期审核科研进展。由于许多跨学科研究需要大范围的哈佛社区介入，HUSEC将在理科与工程科学以及其他学院有兴趣的教师之间充当联络官的脚色，包括政府学院、教育学院和法学院。特别地，HUSEC将致力于加强附属医院和哈佛社区其他部分的理科和工程科学之间的联系。此外，HUSEC将识别理科与工程科学的战略机遇，鼓励新计划的开发，并作为提高所有理科与工程科学规划透明度的顾问团，包括系级招聘和空间规划方面的潜在的重复建设。HUSEC也将就优先发展方面和筹款提出建议。

建议3：形成灵活而又快速响应的组织结构来支持理科与工程科学跨学科的教师招聘、晋升和科研。

哈佛需要一种可变的组织结构来支持新的跨学科的理科与工程科学实践。建议成立系间委员会和跨学院的系（都具有推荐教师任命的权力）来推动一些工作跨越现有系和学院的学者的任命，在全哈佛将他们结合在一起开展类似的工作。这些跨学院的系和系间的委员会都由哈佛大学理学和工程科学委员会（HUSEC）成立，拥有招聘和建议晋升教师的资源和权力。但所有的哈佛教师仍应依托一个或多个系任命。此外，还建议规范和明确一种机制，通过这种机制由教师推动的科学技术方案能够从HUSEC或从学院和系获得的FTE和空间，取决于所提出的场所和方案的特征。

建议4：通过招聘更有代表性的各方面学者来校促进理科与工程科学的多样性

   鼓励理科与工程科学的民族和性别多样性将会促进哈佛的创新研究和知识活力。HUSEC应确保在招聘和雇佣时采用最好的方式。关键的高级女性和少数民族科学家将与HUSEC开会讨论，同时委员会将在会上评估全部少数民族和性别多样性的进展。

同样，HUSEC在确保科学和技术方案，系间委员会和跨学院的系领导力和成员资格民族和性别多样性中担任关键角色。系应该确保他们的评估和研究程序增强哈佛吸引最出色有着各种背景学者的能力。系应就提高多样性制定一个明确的计划。其所在学院应该评估其进展（通过HUSEC对系间委员会和跨学院的系） 。同样应努力确保研究生和博士后的多样性。

为了吸引和保有一支有着理科和工程科学多样化背景的团队，建议探索可以改善职业适应性和支持的方法，包括劳动力重返、改善伙伴职业支持机会、研究员职位以及小孩看护设施。建议成立一个包括来自理学、工程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教师的HUSEC分委员会，与资深副教务长教师发展与多样性办公室一起合作来探索和细化这些机会。

建议5：核心学科的持续投资

哈佛在理科与工程科学拥有一个杰出的学者和教师群体。许多工作在老问题尚未回答并产生激动人心的新问题的很好组织的学科中出现。哈佛应继续核心学科投资并鼓励它们发展，理由有三：重要和没回答的问题。回答这些问题是哈佛升华人类知识的重要使命。哈佛学生应在生物学、化学、工程科学、数学、天文学、地球和行星科学、物理学和统计学等基础方面受到良好教育。学科界限的运动和消亡的速度和不可预见性。回答处于核心科学中心的问题能产生重要的跨学科研究新机遇，并进入其他领域，意想不到地将他们与核心学科联系起来。

建议每个哈佛学院继续在理科和工程科学方面扩展教师，包括在核心学科提出任命。同时提议由HUSEC评估系扩展计划，并就提升单个系的优势等措施建议相关院长，促进本科生和研究生教育，鼓励系之间的交流，避免不同院系的重复建设。

建议6：将Allston建设成一个跨学科的理科和工程研究、教学和文化的中心，最大限度为周边社区提供帮助。

   Allston校区可通过多学科研究、教学和文化活动广泛影响大学和社区。Allston应将从生物和医学到化学、物理学、数学和工程科学等有相当规模的理科与工程科学各学科教师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在一起来解决位于生命科学、医学、自然科学和工程科学界面的基础和应用问题。

   UPCSE对Allston的愿景有三：整合生物学、化学、工程科学和物理学揭示解释细胞如何结合无数外部和内部信号生存和繁殖在变化环境中生存和繁殖的基本原理，了解这些原理如何解释进化可塑性，并用来操控细胞开展研究和药物开发；利用生物学和医学一起开拓对付传染病的再生生物学新领域，以及建立强大的多学科和计算分析的能力，特别是要解决我们目前面临的研究计算的薄弱环节。

建议将协作科学的关键机构部署在Allston来实现以上原景。包括哈佛公共卫生学院，再生生物学与医学，哈佛生物工程研究所(HIBIE)，微生物科学，系统生物学，化学和物理生物学，创新计算和相当规模的定量分析部分。由于职业学院（professional school）教师有在各自学院完成教学任务的职责，建议所有在Allston的哈佛教师做出切实完成大学教学任务的承诺。

除了强化哈佛理科与工程科学跨学科研究外，Allston应为社区提供一个文化和教育的窗口。建议社区科普和教育功能主要放在Allston，包括将哈佛自然博物馆联合体和教育学院搬迁到Allston，并成立一个哈佛科学普及小组来协调教育工作。

Allston同时为改善生活条件和支持研究生、博士后和初级教师提供了特别的机遇。建设住房和托儿设施将帮助理科与工程科学人员的职业发展并提供一个有价值小孩看护和照顾的框架。

执行层面建议

建议7：设立特别的跨学院的系和系间委员会以及科技行动计划。

建议开展这许多活动的单位并指出有些研究创意根据其发展水平和成熟度可尽快执行。有代表性的重要机遇是在Allston以外的其他校区支持几个发展前沿理科与工程科学跨学科的举措。

l      建议新成立四个跨学院的系：再生生物学和医学、系统生物学、化学和物理生物学以及神经系统科学，来统一整个大学的研究，推动新的跨学科教师任命。

l      建议设立5个系间委员会：HIBIE, 微生物科学，能源和环境，种群遗传学以及定量分析。由于HIBIE和微生物科学的种子资金或捐赠支持已存在，可马上启动系间委员会的执行。

l      许多科学与技术计划由早先的“科技特别计划”核准：创新计算，生命起源，量子理学与工程科学以及全球健康。在规划中的还包括转化研究中心，计算和社会，基本物理规律以及进化生物学、生物多样性和保护计划。这些及随后将产生的建议书将由HUSEC评审并做出可能的支持。在适当的时候，这些计划将发展成系间委员会或系。

建议8：解决哈佛教学科研技术基础设施不足的弱点

理科与工程科学的教学科研需要利用大批尖端的工具和设施。协调获取和管理类似于MRI和计算资源等这些昂贵的设施将面临巨大的压力。此外，哈佛还应投资创新教学技术设施。建议通过三步来达到目标：建立促进哈佛科学家和工程师基于兴趣和能力相互联系的数据库；定期更新与动手能力培养相应的理科与工程科学教学设施；在未来几十年投资涵盖所有领域科研的基础计算资源和高水平支撑体系。

建议9：可行的混合资金机制为新的理科和工程科学计划提供财政支持

哈佛应保证HUSEC有足够的资源（FTEs，空间和经费）来支持新的理科与工程科学研究计划。资源应来自一种混合资源，包括通过发展办公室的筹款和联合协调FAS，HMS和HSPH等学院的资源分配。特殊需要的适当的FTE和空间也可以由医院来提供，例如与大学合资。

如果哈佛打算利用Allston带来的机遇，它将面临教师规模扩展带来的财政挑战。即便是大多数在Allston教师来自Cambridge或Longwood，大学也要重新安置他们。从而Allston成本是巨大的，不依赖于是通过增加，迁移还是二者的结合。哈佛在所有理科与工程科学持续增长的雄心壮志和启动新计划的愿望意味着理科与工程科学教师的大量增加。

应有针对性的规划。如果整个学院，如哈佛公共卫生学院或教育学院，搬迁到Allston将产生例外。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期望能腾出空间来开展类似活动。预计在Allston开展大量学术工作的两项成本（1）一次性的基本建设投资，许多可以来自财政贷款，以及（2）长期的运行费。为计算这些运行成本，大学应考虑增加更多教师的真实成本，包括额外增加的研究生和管理支持。评审和资助理科与工程科学跨学科建议书将由HUSEC规范。所有来自中央管理支持的系间或跨学科研究的经费都由HUSEC管理。

（报告英文版如下，如需中文版请联系作者或留邮件地址，转载请注明出处）

061201_UPCSE_-哈佛-final report-english.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