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病原季”
2018-12-05 18:23
众所周知，流感最容易在冬季发作，所以每当秋冬季节临近时，流感季节离我们也不再遥远了。
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不只是流感，很多传染性疾病都有“季节”。在此期间，传染性疾病的活动将达到顶峰。
季节性的病原体
11月初，《公共科学图书馆·病原学》上发表的一项最新研究表明，许多传染性疾病是有季节性的，比如水痘常常在春天发病，性传播疾病最容易在夏季发病（至少在美国如此），而细菌性肺炎最常见于隆冬。
通过从世界卫生组织、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欧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网站上收集信息，以及对众多相关科学论文的研究，科研人员发现了至少69种不同传染性疾病的季节性证据。这些疾病不仅包括肺炎、沙门氏菌感染等常见疾病，还包括诸如埃博拉病毒和非洲昏睡症等相对罕见的疾病。
该研究甚至还发现某些慢性疾病具有季节性因素的证据。例如，一些研究表明，乙型肝炎感染率在世界某些地区的春季和夏季呈上升趋势。而且，早期研究表明，在非洲某些地区，艾滋病毒/艾滋病也可能是季节性的，在这些地区，季节性的营养不良可能会影响艾滋病毒向艾滋病的发展。
“季节性是传染病的一个强有力的、普遍的特征，尽管科学界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其对大多数感染的影响，”哥伦比亚大学梅尔曼公共卫生学院助理教授、该研究论文的第一作者Micaela Elvira Martinez表示。
Martinez曾预期会发现从疟疾到脊髓灰质炎等急性传染病有季节性高峰。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在慢性病中也会出现类似的模式（包括HIV）。
事实上，对于许多传染病，很少有研究表明它们为什么会在特定的季节达到顶峰。因此，Martinez呼吁进行更多的研究，以便科学家能够更好地理解传染病发病率季节性高峰和低谷背后的具体原因。“要了解推动疾病季节性发病的因素，并了解我们如何利用季节性来制定预防疾病暴发和治疗慢性感染的干预措施，还需要做大量工作。”她坦言。
目前，Martinez正在研究褪黑激素的季节性波动是否会影响免疫系统，并在人们对某些传染病的易感性方面起作用。
找到共同点
在多伦多大学达拉·拉纳公共卫生学院的流行病学教授David Fisman看来，按照日程表对如西尼罗河病毒等通过蚊媒传播的疾病来说非常有意义。他住在多伦多，这里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对蚊子而言都太冷了，如果这类蚊虫不在身边，那么疾病就无法传播。
原因通常因疾病而异。根据这项新研究，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是一种与骆驼有关的危险的呼吸道病毒，在骆驼产犊季节更为常见。此外，在发达国家，麻疹疫情往往会在儿童密切接触的学年期间出现激增；在发展中地区，麻疹疫情可能更多地与农业周期有关。
不太为人所知的是，在美国，为什么脊髓灰质炎病例似乎在夏末达到顶峰——以至于科学家曾经调查过这种疾病是否是由冰淇淋引起的。类似的病毒，包括肠道病毒D68在夏末秋初也似乎更为常见，这可能解释了最近急性弛缓型脊髓炎病例激增的原因，这是一种罕见的、类似脊髓灰质炎的疾病，可在EV-D68感染后出现。
其他研究人员也曾谈到了某些疾病的季节性，但Martinez可能是第一个调查如此广泛的病症并发现这一共同线索的人。之前的研究倾向于关注一到两种情况的季节性，她指出，直到最近才有可能收集到能让自己进行分析的数据。
认识到这种疾病模式可以加强对抗它们的努力，塔夫茨大学营养数据部门主任Elena Naumova表示。尽管没有参与这项新研究，但Naumova认为这种“疾病日历”可能对发布旅行建议或分发蚊帐以防止蚊子叮咬非常有用。
Martinez指出，关于许多疾病的周期性特征的研究结果还表明，患有慢性疾病的患者可以从更频繁的检查或者在一年的某些特定时间服用更高剂量的药物来预防疾病发作中获益。而且，了解这种周期性还可以帮助科学家改进对抗疾病的其他策略。
在转向研究人类疾病之前，Martinez研究了海洋哺乳动物的感染。她指出，研究这类动物的科学家们担心，当物种的种群数量处于年度最低点时，它们最容易受到攻击。如果扭转这种局面，也许一种病原体可以在一年中其数量相对较少的时候被最有效的攻击，从而防止之后更大疫情的发生。“我把它看作是我们面前的生物，但我们经常忽略它，”她说道。
挖掘驱动因素
根据这项研究，传染病季节性的主要驱动因素至少有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是环境因素。例如温度和湿度，这被认为在如流感等疾病的传播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研究表明，在寒冷干燥的条件下，流感病毒颗粒可以在空气中停留更长时间，并能传播更远的距离。此外，温度对某些虫媒疾病的传播也有影响。例如，蚊子在暖和的条件下繁殖，增加了蚊虫传播疾病的几率，比如在炎热季节传播寨卡病毒。
其次是接触行为，如在学校期间，孩子之间彼此亲密的接触，这在麻疹等疾病的传播中发挥了作用。
再次是生态因素，比方说水中藻类的增殖，有助于细菌性霍乱的传播。
最后是生物节律，动物的迁徙和冬眠，或者人体荷尔蒙水平的波动，这些都可能影响免疫系统。
为了更好地了解个别疾病在某些特定季节达到高峰的确切原因，研究人员从分析包含“须呈报疾病”信息的数据库，或者必须定期向卫生官员报告的疾病开始研究。然后，研究人员将这些数据与疾病传播模型以及传播的潜在驱动因素结合起来，无论这些驱动因素是环境的、生态的、行为的还是生理 。
下一步，研究人员需要更详细地研究“疾病日历”在世界各地是如何变化的，以及它是否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Naumova表示。她担心气候引起的变化可能会使不同日程的疾病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使它们更危险——就好像艾滋病毒在患者同时感染疟疾或结核病时会变得更严重一样。
“揭示疾病系统的季节性机制将使公共卫生界能够更好地控制感染，”Martinez表示。有了这些信息，研究人员就会知道采取措施控制这些感染的最佳季节。■
《科学新闻》 (科学新闻2018年11月刊 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