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梨萍

全球最著名的两只用于科研的黑猩猩终于迎来正式退休时刻，来到了它们的永久之家。

 

据美国黑猩猩庇护所Projiect Chimps官网消息，当地时间3月21日早晨，Hercules和Leo这对科研界的明星黑猩猩抵达了美国南部佐治亚州的摩根敦，在这片树木繁茂的蓝岭山脉，有一个可以容纳它们、面积达95公顷的庇护所Projiect Chimps。

 

Hercules（左）和Leo（右） 本文图均为 Project Chimps官网 图

目前，Hercules和Leo均已12岁。2006年，它们出生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5岁时被租赁至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7岁时再度被运回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期间，还经历了一场非人权利项目（NhRP）代表它们发起的“人权”诉讼，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这对明星黑猩猩抵达Projiect Chimps，再次让同类动物的退休计划掀起波澜。如果能从实验室退休，意味着它们不必在囚禁中度过漫长的逾50年生涯。眼下，美国还有近600只黑猩猩处于实验室中，其中一半归政府所有，另外一半归私人研究机构。

 

《科学》官网报道称，美国还有数百只实验用黑猩猩在等待返回野生动物保护区，这项进程复杂而缓慢。

 

9只黑猩猩经历14小时长途转移

 

当地时间3月20日晚间， 12岁的Hercules和Leo，以及另外7只雄性黑猩猩，离开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启程前往Projiect Chimps庇护所。它们在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时都属于一个团体，除Hercules和Leo之外，另外7只黑猩猩分别是7岁的Kivuli、 Oscar 、Jacob，8岁的Danner，9岁的Ray、Kenndie 、Binah。

 

它们被安置在一辆长长的、温度湿度等条件可控的马拖车内，经历长达14小时、1000公里的旅途后，最终从路易斯安那州抵达佐治亚州。工作人员靠一台摄像机和一支麦克风来留意它们在旅途中的一举一动。

 

“一旦哪只黑猩猩发脾气了，我们可以靠边停车。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因为谁的食物碗掉了。”Project Chimps庇护所的执行董事Ali Crumpacker表示。

 

第二天早上9点，黑猩猩们抵达庇护所。在这里，它们会住进“别墅”——四层的圈养场，里面有梯子、秋千和吊床。最年轻的两只黑猩猩，7岁的Jacob和Oscar，率先走进了它们的“新家”。

 

Leo紧随其后，看起来充满好奇。Hercules看起来有些犹豫，即使Leo一直在努力哄它进去。Hercules和Leo一起坐了一会儿，彼此拥抱。当其他所有的黑猩猩都进入以后，Leo再试了一次，这次Hercules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据Project Chimps庇护所官网介绍，该庇护所是美国最新建设的庇护所，使命是为从实验室退休的黑猩猩提供终身照料。值得一提的是，Project Chimps和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签订了排他性的接收合同。

 

2016年秋季，首批黑猩猩从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来到Projiect Chimps。随着此番Hercules和Leo等9只黑猩猩的到来，目前总接收数量达到了40只。未来，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173只黑猩猩都将计划转移过来。

 

Crumpacker坦言，转移黑猩猩实际上压力很大。“他们来到一个新的陌生环境，不认识这里的人和其他的一切。”不过，Crumpacker仍认为这趟长途转移是值得的，这些黑猩猩将有机会进行户外活动，未来或许还有机会生活在森林野外。

 

Hercules和Leo的“人权”之争

 

《科学》官网的报道提到，Hercules和Leo等黑猩猩的转移，让黑猩猩退休计划似乎再次有了往前推动的势头。

 

实际上，早在2013年，Hercules和Leo就成为一场诉讼的主角。当年，非人权利项目（NhRP），这家总部在佛罗里达州科勒尔斯普林斯的 一个动物权利保护组织，发起了一场诉讼。他们认为，Hercules和Leo应该具有“法人”地位，并且应该被送到弗罗里达州的避护所里Save the Chimps。

 

2006年，Hercules和Leo出生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这也是全球最大的私人所有的实验黑猩猩之地。2011年，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将这两只5岁的黑猩猩租赁给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

 

它们在那里共享一个有3间屋子的“家”，研究人员在它们的肌肉中插入小电极，研究双足行走的进化。

 

非人权利项目发起的这场诉讼长达2年，但最后以失败而告终。2015年，这对黑猩猩被运回了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没能送至庇护所。

 

而即使被送回庇护所，一些人士仍然认为还远远不够。以Projiect Chimps庇护所为例，提供给黑猩猩的仍然是圈养场，环境与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的穹顶圈养场没有什么区别。

 

非人权利项目的创始人兼主席Steven Wise表示，“我很高兴听到Hercules和Leo离开了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Wise称，他更希望这些猩猩能到Save the Chimps庇护所，该庇护所坐落于佛罗里达州的皮尔斯堡，是一家非盈利庇护所，也是目前黑猩猩交接规模最大的一家庇护所。

 

此前，Save the Chimps耗费10年时间接收了新墨西哥州一家私人实验室逾200只黑猩猩，成本达500万美元。这些黑猩猩目前生活在佛罗里达州东海岸的12座岛上。

 

Wise表示，他们的组织目前正在考虑继续为黑猩猩发起“人权”诉讼，同时范围还将扩大至大象、逆戟鲸。“我很开心这些黑猩猩能够离开研究机构，我希望每一只灵长类动物都能如此。”

 

还有600只黑猩猩留在实验室

 

就在非人权利项目诉讼失败的2015年，美国的实验黑猩猩同样也出现了转机。

 

2015年6月11日，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服务署宣布，无论野生黑猩猩还是圈养黑猩猩，都是濒危动物。同年11月，美国国立卫生研究（NIH）也宣布，将结束对黑猩猩类研究的支持。

 

NIH同时宣布，其保留用于科学研究的黑猩猩也会在第二年被送往庇护所。而早在2013年，NIH就决定让其所有的300多只实验用黑猩猩退休，仅保留50只用于研究。

 

上述举措均被认为彻底结束了美国科研人员利用黑猩猩进行医学药物研究的可能性。

 

然而，从2015年至2017年年中，仅有73只黑猩猩被放回了庇护所，其余近600只仍在实验室里。这600只黑猩猩，其中一半归政府所有，另外一半归私人研究机构。私人和政府所有的实验室均抵抗黑猩猩退休计划，他们辩称，它们在实验室里被照料得很好。

 

此番Hercules和Leo等黑猩猩退休之后，林肯动物园猿类研究与保护莱斯特•e•费舍尔研究中心主任Stephen Ross表示，“这是第一次，避难所的黑猩猩数量超过了实验室里的。”Ross强调，“Hercules和Leo是黑猩猩退休计划的典型代表，而这项计划最终会取得胜利。”

 

当然，实验室的抵抗仅是一方面原因。另一面，大多庇护所还在为获得资金挣扎，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所有的实验黑猩猩。NIH也被指责缺乏一个让黑猩猩退休的可靠计划。

 

Crumpacker就表示，Project Chimps庇护所仍将修建足够的空间和户外栖息地。未来5年之内，他们将接收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剩下的173只黑猩猩。不过，Crumpacker同时称，即使完全依靠捐赠，庇护所目前的资金还是有盈余的。

 

据 Chimp Haven庇护所称，越来越多的政府所有的黑猩猩也在准备退休。2017年夏天以来，有33只已经进入了该庇护所，本周还有6只将抵达。而去年的同期，庇护所里仅有11只黑猩猩。在去年以前，甚至连一只都还没有。

 

Chimp Haven，位于路易斯安那州基斯维尔，是美国唯一一家国家黑猩猩庇护所。NIH替Chimp Haven庇护所承担了75%的黑猩猩照料费用。不过，Chimp Haven本身还在为筹集2000万美元努力，这些资金将用于庇护所的扩建。

 

未来3年内，该庇护所将接收剩下的200只政府所有的黑猩猩。“当这些猩猩都聚集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的这项工作也接近尾声了。”Ross表示。

 

NIH也保持乐观。James Anderson副主任表示，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好的节奏”。 Anderson 所在的部门负责监督NIH黑猩猩管理项目。

 

他同时提到，不是所有的黑猩猩都会最终进入庇护所，因为有一些已经太老或者太脆弱而不宜转移。他们最近还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工作就是区分出哪些黑猩猩原地不动反而对它们会更好。“我们承诺我们会最大程度地进行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