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见3楼的一个老教授, 七十多了,干得还挺欢. 他也曾经是很活跃的科学家, 拿过大笔的钱, 培养过不少好学生, 其中包括我们的前院长. 但在二十年前他的基金申请被连续拒绝过两次, 他于是一拍PG, 对NIH管他基金的官员说, 爷不陪你玩了. 撤回来后他办了一个公司, 做得还挺大. 同事嫉妒他, 捅坏话到学校. 学校雇了四个律师来查他, 最后没啥东东, 拉到了. 几年后公司正常运作, 让别人去管.他就在学校里开了一个硕士生班, 讲授生物技术.
      他说实验室里那些平常的技术, 比如培养细胞, PCR, 电泳, 各种蛋白质,DNA技术等, 看似稀松平常, 一看就会. 可是对从来没用过 pipet 滋水的年轻人来说还是要有人教才行, 而且要从理论到实践. 他这个班正好为这些年轻人进入生物技术公司做好准备, 所以倍受欢迎. 现在的学费三万八, 还是挤破头. 因为有这么个硕士进公司后工资可以比大学刚毕业的菜鸟高好多.
      他领导三个讲师教一百多个学生, 每年给学校提供3百多万学费收入. 看似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是个中辛苦还是不为人知的. 这个班不同于其他硕士班, 美国国内多数硕士班动嘴不动手.听几个月课,学满30学分就可拿学位. 这样毕业的学生成绩再好也还是不会动手的菜鸟, 进了生物技术公司不能独当一面. 他的这个班有大量的实验课, 十几个经典实验让每个学生自己动手做一遍. 这样脑子灵活点的毕业生甚至可以自己创业, 开生物技术公司了.
      他说每班学生开始的时候都是白丁, 溶液洒得满地都是, 几个讲师每天喊破嗓子, 可是一学期下来优秀的人才自会脱颖而出. 到毕业的时候他的推荐信就很有含金量了.
    他还说有好多学生从中国自费来,  三万八美刀的学费也挡不住. 而且中国学生很认真, 总会刨根问底把一切都搞清楚才对得起学费.  我说中国自费生努力, 美国学生不努力是普遍现象, 如果我们现在看似先进的技术被中国学生而非美国学生掌握, 是不是美国的技术优势就没有了? 他说肯定不会的. 他指指我又指指自己,说你是中国人, 我是阿美尼亚人,可我们都用脚投票, 扎根到了美国并为这个国家作贡献. 这个趋势已经存在了一百五十年, 至今还没有改变的迹象,  虽然世界上有很多国家经济上已经能和美国叫板了.
   他的一席话对我很有启发,  现在申请NIH经费这么难, 是说再见的时候了.不值得在申请经费上耗费大好年华。 我多年来积累了那么多理论和实验经验,  为什么不跟他合伙, 在他的硕士班上加个神经工程专业呢? 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在老龄化, 我们有一大部分人将能活到自己站不起来的年纪. 要靠神经工程的产品来给自己喂饭端水, 增减衣服, 来帮助自己记忆, 来接收视听信息, 来开车和找回家门口. 这些产品需要大批具有神经科学基础知识的人来开发。这方面的学生应该是受欢迎的 也许在以分子生物学为基础的生物技术之后, 以神经工程学为基础的生物技术会崛起, 成为下一波推进经济发展的动力. 
   我不怕喊破嗓子, 喜欢带学生动手一个接一个做经典实验,  我要干到七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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