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概都有多面性，即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我在学术交流场合，无论当裁判员还是运动员，都敢于直面学术问题的核心，不留情面讲真话，常常把当事人怼的哑口无言。然而，在生活场合，我乐于助人、态度和蔼、不装牛13，几乎不会因为琐事和别人起争执。如在和学生、朋友聚会时，我都会主动敬酒调节气氛。

扯远了，回到正题。记得在基金委组织的2013年基金重点项目中期考核会议上，我做完了报告后，在回答问题环节L专家提了两个问题，我当时一听就毛了，立马回答道：“您提的第一个问题与本项目研究内容无关，我拒绝回答；您提的第二个问题，说明您对岩石的本质属性——非均匀性，缺乏了解，由此也就不能理解受载锁固段的特定力学行为，…...（此处省略约150字），建议您找本《岩石力学》教材看看。”说完这些，我话锋一转对在场的基金委某领导说：“基金委邀请评审专家时，不要看其名头，而要把其真才实学放在首位。”

从会场出来后，冷静下来一想：坏了，这样不仅得罪了L专家，而且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专家，甚至会惹怒了基金委某领导，这样项目的中期评估可能通不过。事后才知道，我想多了，专家没受此事的影响，而是给予了客观公正的评价；基金委某领导也很大度，帮我圆了场。

过了些日子，L专家来京出差，通过别人联系到我，想和我见面聊聊，我立马答应了。晚上吃饭时，他说：“您是我当裁判员以来遇到的、敢于在重要场合直言的第一人，您不考虑自己的当前利益可能受损，面对裁判员敢于坚持自己，是心胸坦荡的人，这样的人值得交往，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那天您走后，基金委的领导也和我说，老秦这人我比较了解，他眼里只有科学，没有权威，虽有时说话不讲情面，但他对事不对人，您不要介意。”我回应道：“那天我说话确实太冲，多有得罪，向您致歉。事后我曾想我们会成为‘敌人’，没成想您心胸如此宽广不计前嫌，正可谓‘宰相肚里能撑船’啊，咱们是不打不成交呐，您这样的朋友我也交定了。”

再后来，我们真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他每次来京只要时间允许都会和我见面，聊学术、谈科研心得、偶尔也扯扯“九卦”。

去年，他主持申请某国家重点专项，邀请我参与，我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在写本子时，我积极出谋划策，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该申请专项顺利获批，这是我与他交往取得的第一个“双赢”结果。希望以此为契机，高质量地完成专项以取得实质性突破成果；还希望有更多的合作，推动对非线性岩土力学问题的深入理解，以找到突破口和解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