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的故事

       姚  远

       苦难的童年

高鸿院士1918年出生于陕西泾阳县王桥镇一个普通的书生之家。

父亲高维季参加辛亥革命，曾在于右任手下工作，后被革命军任命为乾县县长，在赴任途中遭敌人伏击身亡，年仅33岁。高鸿那一年才1岁。

母亲刘淑铭这时也才23岁，为抚育高鸿长大成人，矢志不嫁，与高鸿80岁的祖父住在一起。一天，祖父突然病逝，遗体尚未收殓，嫡亲的三位伯父却闹起了分家。分家后，高鸿与母亲搬到另一房间居住，用三块砖头支起一口锅做饭。四五岁的高鸿与母亲娘俩相依为命。那时，兵荒马乱，母亲将自己的金银首饰寄存在嫡亲伯父处，不料竟被侵吞，矢口否认有此事，而且信誓旦旦向母亲赌咒：“我有此事，瞎双眼，死娃！”母亲无奈，只好诉诸公堂，到45里路外的泾阳县衙求助，但官司一拖再拖，毫无结果。说来也巧，没隔几年，这个贪心的伯父的儿子从马车上坠下被车轮碾死，后来这个伯父竟也双眼都瞎了！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报应！

1931年春，母亲病逝，刚刚考取三原省立第三中学的高鸿成了孤儿。那年，他才15岁。

       九岁险些丧命

1924年至1933年，陕西关中战乱频起，饥荒、蝗灾、霍乱不断。高鸿的家乡泾阳县城曾遭两次围城。一次是1926年4月，被军阀刘镇华围困四个月之久，史称“镇嵩军围城”；一次是在1927年被冯玉祥部队围困一个月，史称“一军围城”。连年战乱，紧接着又是大旱，兵匪不分，狼烟遍地，城内抢粮抢物事件不断，百姓惶恐，儿童流浪街头。全县逃荒要饭和死亡人数不下三四万人。高鸿和母亲常常忍饥挨饿。

一军围城时，一天城外军队混入城中，两军展开肉搏战。城内血肉横飞，遍地尸体。高鸿家住在新街巷，离北门很近，到了晚上，能听见城内外士兵喊话的声音。

后来围城时间长了，孩子们也习以为常，高鸿遂同伙伴们到城楼上去玩，一颗子弹从耳边飞过，险些丧命，那年他九岁。

  高鸿，你说纸是谁造出来的？

高鸿上过四个小学，最后在家乡的姚家巷小学毕业。上姚家巷小学时，他的功课很吃力。一天，在课堂上，老师突然发问：“高鸿，你说纸是谁造出来的？”高鸿答：“纸是造纸的人造出来的！”顿时惹得哄堂大笑，高鸿还莫名其妙。在此前，他从未听说过蔡伦造纸的事。

为此，母亲常常给高鸿补课，晚上陪他学习到深夜。母亲鼓励他：“每天的功课一定要当天完成，绝不能拖到明天”。“只要肯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人一能之己十之，人十能之己百之”。高鸿暗下决心，毕业时，一定拿个第一，为母亲争光！果不其然，高鸿从姚家巷小学毕业时，拿到了第一名，洗刷了他不知纸为谁所造的囧遇。由此，从小学到留学，他拿过很多第一名。但是，只有小学第一名，让母亲亲眼所见，也令高鸿终生难忘。

2013-06-21于西北大学太白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