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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前辈、各位同仁,早上好!
所里指派我代表中青年科研人员在今天的会上做一个简短的发言,这是我的荣誉,也是一个挑战。为此我最近做了两件事,第一是完成了一篇关于中微子-反中微子振荡的理论文章,昨天夜里11:30投到高能物理预印本库,今天上午会出现在网上,在这篇文章的题目下,我特别注明了谨以此文献给高能所的40岁生日;第二是准备这个发言稿。但是就在刚才走上讲台的一刹那,我禁不住想起了北师大的于丹教授不久前在北大被轰下讲台的尴尬场面。为了不重蹈于丹教授的覆辙,我保证在发言中不讲大话、不讲空话,也尽量不讲假话。
刚才贻芳所长和陈院士的讲话已经概括了高能所四十年的历程。和国际高能物理学界的其他重要的研究所相比,高能所的历史不算很长,正处于上升和发展的阶段。作为一个中年科研人员,我对高能所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有如下两点感想。
第一点:高能所是团结协作和具有宽容精神的集体
大家知道,1956年春天吴健雄先生在李政道先生的建议下,准备利用极化的钴60做b衰变实验,以检验弱相互作用中的宇称是否守恒。但是这个实验需要低温技术,而吴先生所在的哥伦比亚大学的低温技术不够先进,所以她找到了美国国家标准局的四位低温技术专家,并利用那里的先进设备,开始了一个后来被证明是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合作。他们这个五人小组在1956年底成功地观测到了宇称不守恒的迹象,并在1957年1月将观测结果写成论文投给《物理评论》,吴先生是论文的第一作者。我想借用这个今天看起来很小的实验作例子,说明理论家、实验家、工程技术专家之间的合作有多么重要,以及先进的科学装置、探测技术和计算能力对发现基本物理规律有多么重要。高能所在过去四十年中所做的大型实验,比如说大亚湾中微子实验和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实验,强有力地证明了团结协作是成功的关键。
当年革命队伍上井冈山绝不仅仅是为了打土豪分田地,而是要创建一种新型的社会制度;同样,我们的大科学实验绝不是为了建造大装置本身,其根本目的在于认识物质的深层结构和物质之间相互作用的基本规律,这就需要出科学成果,这就离不开理论和实验的相互启发,这就需要有好想法。诺贝尔化学奖得主莱纳斯·鲍林(Linus Pauling)说得好,“产生好想法的最好方法,就是先产生很多想法。”因此为了偶尔产生一个好想法,我们必须经常宽容很多平庸、甚至愚蠢的想法。这种宽容很重要,是高能所的精神财富之一,也是高能所成为世界级研究所而必不可少的。
第二点:高能所是中青年科研人员实现自我价值的平台
无论是四十年前的高能所,还是今天的高能所,我们的队伍始终都是老中青三结合的队伍,这个普遍的组合从来没有改变,只不过今天的前辈们在昨天也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处在青年或中年的奋斗阶段。中年人是大多数事业和家庭的中坚力量,肩负着承前启后的责任。但过度的追求、过度的琐碎、过度的纠结、过度的羡慕嫉妒恨,都会让自己失去方寸、活得很累。高能所这些年来为中青年科研人员提供了很多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成就了很多人的专业梦想。当然,肯定也有人对现状不够满意,缺乏所谓的幸福感。不久前中央电视台记者在大街上追问一个农民工,“您幸福吗?”这位农民工兄弟一脸茫然地回答,“我姓曾”。英国哲学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曾说,“真正令人满意的幸福总是伴随着充分发挥自身的才能来改变世界。”高能所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发挥自身才能的平台,我们不指望改变世界,但我们希望改善自己。
高能所作为年轻人追求科技梦想的平台有多高、有多大,能够让一个有抱负的青年飞多高、走多远,这些问题只能由青年人自己来回答。高能所的未来需要今天的青年科技人员的不懈努力,因为科技发展的历史经验一再表明:第一、任何事后证明是可有可无的准备,事前都是必须的;第二、即便天上真的掉下馅饼,也只是给那个手拿盘子随时准备接住它的人。
最后我忍不住再次引用两句名言与年轻人共勉。第一句来自伟大领袖毛主席1957年在莫斯科讲给中国留学生的话。他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第二句来自我本人2009年在高能所新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我说,“高能所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国家的。”
所以,让我们依托高能所,为我们的国家尽微薄之力!
谢谢大家!
2013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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