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的本质，是以农产品产出最大化为导向，人类对生态系统进行干预乃至重构生态系统的各种活动的总称。

所谓自然生态系统，也就是遵循自然规律演进的系统。这种演进规律可以归纳为三个词。一是多样化，在一定的自然环境中，某一空间内如果没有人为干预，其生物多样性必然趋于最大化。农业意味着人类必须抵抗这种趋势，尽可能不让那些“害虫”“害草”大量生长。二是成熟化，也就是系统没有净产出。因为只要生态系统存在净产出，就意味着其多样化的增进还有余地。对此，人类必须坚决抵制，否则吃什么？所以，人类要让系统净产出最大化。三是稳定，一个极度多样化的生态系统中，由于各生物种群的互相制约，自然生态系统通常是稳定的。而农田这样的生态系统，由于有限空间中存在巨大的单一生物种群，也就永远存在爆发性病虫害的可能，是不稳定的。

上述分析无非说明，人类经济活动的本质是反自然的。产出越高的农业，意味着距离“自然之道”越远。但即便是最原始的农业，也意味着人类抵抗自然的开始。

什么是“最原始”的农业？刀耕火种还不算。在东伊利安森林生活着极为原始的部落。人们以木瓜为食。木瓜是野生的，但人们为了多收获一点木瓜，也会在森林里找到那些木瓜生长较为繁盛的地块，然后清理掉其他植物，帮助木瓜获得更好的生长空间。这种有意识的活动被学者视为人类最初的农业活动。因为尽管粗糙，他们干的已经完全符合农业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