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愈说到普朗克

范洪义

量子力学的深入发展，愈发地表明系统与观察者是不可割裂的。其实，这种思想早在我国古人文学作品中就有所体现。

 韩愈是古文学家，殊不知他还是一位善于将物理现象拟人化的高手。在《送孟东野序》一文中他写道：“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草木之无声，风挠之鸣。水之无声，风荡之鸣。其跃也，或激之；其趋也，或梗之；其沸也，或炙之。金石之无声，或击之鸣。人之于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凡出乎口而为声者，其皆有弗平者乎！”

译文                           

“凡各种事物处在不平时就要发出声音：草木没有声音，风摇动它就发出声响。水没有声音，风震荡它就发出声响。它的腾涌，或是受到激励；它的趋向，或是受到梗塞；水花沸腾，或是有火在烧煮它。金属石器本来没有声音，有人敲击它就发出音响。人的说话，也是这样，不得已时，才开口讲，或唱或泣，体现情思胸怀。。。，”

 韩愈的文章也体现了中国文人“天人合一”的精神，他写道“维天之于时也亦然，择其善鸣者而假之鸣。是故以鸟鸣春，以雷鸣夏，以虫鸣秋，以风鸣冬。四时之相推敚，其必有不得其平者乎？”

译文

“上天对于季节，也是如此。选择了善鸣的，借它来鸣。所以用鸟来鸣春，用雷来鸣夏，用虫来鸣秋，用风来鸣冬。四时的相推演，也许必有不得它的平衡么？”

其实，上天这个概念是古人对自然崇拜的尊称，上天的形象就是古人心目中想象塑造的。韩愈后来的苏轼写的《前赤壁赋》里表述的天地物我观也是如此。

  淸代方薰也说：“物本无心，何与人事 ? 其所以相感者，必大有妙理”。

 中国古人的这种思想，后来也为伟大的物理学家、量子的发现者普朗克认识到，他在晚年时写道：“科学无法解决自然界的终极奥秘。这是因为，分析到最后，我们自己就是我们要解决的谜团的一部分。”

原文：

Science canot solve the ultimate mystery of nature. And that is because, in the last analysis, we ourselves are a part of the mystery that we are trying to sol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