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工作（Safety Work）”VS“工作安全（Safety of Work）”

王秉｜文

（中南大学 资源与安全工程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中南大学 安全理论创新与促进研究中心，湖南 长沙410083）

今天无意浏览《Safety Science》杂志的最新刊文。其中，来自“School of Humanities, Languages and Social Science, Griffith University”的Andrew Rae和David Provan两位研究者撰写的一篇理论探讨文章，吸引了我的眼球。具体文章信息是“Andrew Rae, David Provan. Safety work versus the safety of work. Safety Science, Volume 111, January 2019, Pages 119-127”（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925753517320210#!）。我想，对于很多读者而言，初看文章的题目《“安全工作（Safety Work）”VS“工作安全（Safety of Work）”》，好像没啥难的啊？“安全工作（笔者注释：类似于我国的“安全生产工作”？“安全生产”应该较为科学的解释是“安全生产工作”的简称）”不就为了“工作安全（笔者注释：类似于我国的“生产安全”？）”吗？其实，并非这么简单。

在我看来，这篇文章的讨论还是非常重要的，对我们安全研究实践很有启发意义（当然，他们的观点仅是一家之言，也许存在不对不妥之处）。例如：可以让你知道“安全工作（Safety Work）”真是仅是为了“工作安全（Safety of Work）吗？可以让你全面理解“安全工作（Safety Work）”的价值和意义；可以让你理解为什么要搞一些看似“形式化”的安全工作；可以让你准确理解安全投入的“隐蔽性”性质；有助于提升安全认同；有助于促进安全工作；可以让你理解安全科学的研究对象是“安全”而并非是“事故”（“安全”的范畴和内涵明显大于“事故”）；等等。

这里，我主要对我的学习记录做点笔记而已，仅供大家参阅，具体观点请参见原文，因为这篇文章有些内容偏哲学，再加之语言障碍，理解也许有不妥之处。我主要分享文章的关键点、摘要和引言（这篇文章的引言基本阐述了他们的核心观点）。

一、文章的关键点

1）安全工作是指一系列活动，是一个结果，它不同于操作安全（或者说是中文中的“生产安全”）。

2）安全工作是一种特殊类型的惯例性工作（institutional work）。

3）安全工作通常是为了实现诸多目的而开展的，而绝不是单纯为了操作安全。

4）要理解安全工作，重要的是了解它的非操作（non-operational）目的。

二、文章的摘要

“安全工作/安全生产工作（Safety Work）”由组织内开展的一系列活动组成，这些活动具有管理安全的主要目的。安全工作与操作工作不同，它直接实现了组织的主要目标。安全工作也不同于“工作安全（Safety of Work）”，即预防伤害。

在他们的论文中，他们认为，安全工作的重点是执行，而并非是目标导向行为。它可能有助于工作的安全，但这只是它的目的的一部分。他们的论点以一个组织安全活动模型的形式呈现，该模型将安全表示为“惯例性工作”的特例。“安全工作”的证据取代了“工作安全”的证据，而这些证据本身很难衡量或证明。

即使安全工作对工作安全没有实质贡献，但安全工作也可能是组织在一个不确定世界里创造安全感所必需的。如果组织没有开展安全工作，他们无法说服利益相关者认为他们为安全做了足够的努力，这反过来会阻止他们追求他们的核心业务。

三、文章的大致引言

现代组织中的管理人员和工人被要求参加许多安全活动。例如，他们参与“安全时刻”活动；他们准备或签署“安全工作方法声明”和“工作安全分析”；他们完成任务前的风险评估等。为什么人们参与或要求别人去执行这些活动？简单而明显不足的答案是“确保人们的安全”。试想，即使在理想的世界里，管理人员和安全专业人员也执行安全工作，控制并指导一线工作人员执行安全工作，这反过来又影响操作工作的方式。这对安全工作是否必要或有助于组织安全运行提出了严重的怀疑。

安全实践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现象，组织内的安全实践行为既服务于发挥作用的功能（实现目标）又服务于表达功能（揭示态度）。这种双重目的可以称为“保障（ensurance）”和“担保/保证（assurance）”、“实现/变得安全（being safe）”和“感到安全（feeling safe）”。或者，正如本文的标题一样，“工作安全（Safety of Work）”和“安全工作（Safety Work）”。

从事安全活动的人们通常把自己的行为描述为工具——他们正在努力改善安全结果，并且正在选择他们认为能够达到这个目标的行为。学术界对安全的研究通常也把行为解释为工具；甚至像安全文化这样的子学科，也认识到了象征和表达的重要性，通过它有驱动实现更安全的结果的能力来证明它的合法性（价值性）。

正如Hollnagel在《如何从被动到主动的职业安全健康》指出的：预防未来事故的努力实际上具有双重目的——“实现/变得安全”和“感到安全”。但有时后者阻碍了前者的发展（笔者注释：后半句话是不是“安全感”不能太高的意思，“安全感”太高就会弱化“危机意识”？）。”Hollnagel的话反映了一种共识，即安全研究主要是关于改善安全结果的，而安全行动的表达功能是无意义的。我们不同意。

很少有组织的“安全”活动，从“个人承担”到“5项风险评估就花费数十万美元的安全计划”，被证明具有估计或减少事故发生的能力。然而，安全活动、安全计划、安全部门和安全法规的数量、规模和复杂性在不断增加。很难相信，这项活动是仁慈的行动者开展的称职的、目标导向的行为。我们认为，为了解释这些活动，有必要扩大我们对它们所达到的目的的理解。

在本文中，我们的中心论点是安全管理是“惯例性工作（institutional work）”的一种形式，并且安全活动既是目标导向的，也是仪式性的、例行的、引人注目的表现。行动是通过对安全结果的积极影响的而被社会合法化的，但它不能被解释成为追求明确目标的战略或战术选择。安全工作表现是有意的，但它们的价值主要来自于它们所维护的组织，以及它们所加强的信念和感受，而不是来自于它们预防事故的能力。

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点，我们将安全工作分为四个方面，而不建议认为其中任何一个方面比其他方面更“合法”或“真实”。（笔者注释：下面是文章的重点内容之一）

1. 社会的安全（Social safety）——确认安全被重视和实现（社会的安全是一种理念性工作，特别旨在表明“安全是一种价值观”，以及“组织本身的信念——其是安全倡导者和捍卫者”）。

2. 被证明的安全（Demonstrated safety）——向外部利益相关者证明安全（被证明的安全是面向组织外部利益相关者的结构化工作，表明组织正在履行其安全义务）。

3. 管理的安全（Administrative safety）——建立和遵循为了安全的明确规定和要求（管理的安全是面向组织内部的结构化工作，旨在为组织安全问题提供一个机制来影响操作工作）。

4. 物理的安全（Physical safety）——为了安全改善工作环境（物理的安全指为了安全期间直接改变工作环境的工作）。

这项安全工作可能有助于“工作安全”。工作安全与事故发生的可能性和后果有关。为了便于理解，我们这里将“工作安全”称为“操作安全”。

当然，大多数组织和大多数安全从业人员都认为操作安全是他们首要关心的问题。我们不怀疑这种说法。事实上，我们认为更准确的说法是：当组织寻求解决由于安全工作不足造成的不确定性时，他们相信他们实际上是在解决操作安全问题。也就是说，有些安全活动是用来提高人们在安全方面的信心的，而并非是一定改变潜在的操作安全。所有类型的安全工作都是重要的，但是出于不同的原因。为了理解“社会的安全”、“被证明的安全”、“管理的安全”和“物理的安全”，研究人员理解为什么这些行为对那些进行这些行为的人具有合法性是很重要的，不要认为安全操作是安全活动的唯一合法目的。

安全的不同方面在几个方面是相互关联的。首先，它们在组织中没有被认为是不同的。第二，在组织内，竞争会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和资源。第三，事实证明，社会和管理绩效的合法性来自于其他绩效，特别是与操作安全的因果关系。这种合法性通过学术论述得到了加强，学术论述鼓励读者关注事故的“组织原因”而不是最接近的物理原因——尤其参见“瑞士奶酪”模型。当任何安全活动的合法性受到质疑时，对不同类型的安全工作之间的差异的认识不到位就会产生防御性反应。“你为什么说花5秒是浪费时间？难道你不关心安全吗？”

关于组织是否应该关注展示的“社会的安全”、“被证明的安全”和“管理的安全”，存在争议。作为研究人员和实践者，我们感到沮丧的是，在大多数组织中，安全工作的重要性与其对操作安全的已证实的影响是不成比例的。然而，有必要理解为什么安全就是这样管理的如果我们要提升安全的话。

我们的论文通过扩展现有的组织理论结构提出一个新模型（笔者注释：文章的图不清晰，就不粘贴了）。该模型展示了如何以及为什么进行安全活动。这个模型不打算分析或解释事故的原因——它补充了关注组织结构和行为如何导致事故的其他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