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14日接受CCTV《创新之路》摄制组采访（七）----北欧的创新

武夷山

      2015年9月14日接受了CCTV《创新之路》摄制组采访，用了将近两小时，录了3盘带子。最后，该节目在2016年播出时，只用了我一句话。下面，将采访记的速录稿人为地分成几个主题与大家分享（有微小修订，去掉了口头语，去掉了重复的话，补充了不在面对面现场不易理解的一些内容）。这里是第七部分：北欧的创新。文中的一些数字是摄像机自动记录下的访谈时间。

武：以色列很特别，现在前五位，第一是美国，第二是日本，第三是瑞士，第四是韩国，第五是以色列。那前四位，都是各个指标都不错，可以认为前四位国家，是属于齐头并进。而以色列是属于单兵突进，它就是企业创新这个指标特别突出。我前面也说过，他企业研发人员数占研发人员总数的比例全世界第一。我想想，是这个比例还是别的？我再看一眼（国家创新指数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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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是异军突起？

武：对，它是属于单兵突进，就是五个指标里面，企业这个指标特别突出。它有好几个分指标是世界第一，研发强度，即研发经费占GDP的比重世界第一，企业研发人员数占全国研发人员总数的比例世界第一，然后企业研发经费数占工业增加值的比例世界第一。

    它的发展环境应当说很不好，从自然条件说，它干旱，沙漠，对吧。自然条件不好。从政治环境说，周围都是阿拉伯国家，群敌环伺，它在这样不好的条件下，它就（被）逼出来了，它必须走这种靠科学技术（的路）。那有的国家里面没有多少科学技术，就靠老天吃饭，下雨灌溉，农业就丰收了，它不行。所以你看，滴灌是他们发明的，对吧？我缺水就要节约用水，“滴水贵如油”的地方，我就要让贵如油产生它的价值，这就是逼出来的。

它也确实，用我们的话说，在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创新驱动（方面）是做得很好，用我们的语言来说。它也不是都好，它的弱项像创新政策的效果，这个得分是比较低的，所以它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北欧国家通常指的是丹麦、瑞典、芬兰、挪威、冰岛，对吧？那这五个国家是有特点的，首先它人口很少，五个国家加起来才2500万人，北京市的常住人口2100多万，（它们）加起来比北京人口多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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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既然人口少，它的内需，它的人群的消费就不够，它内需不够，所以它要想经济发展，它必须出口。它处在那么北的地方，比较寒冷，对农业发展不利，靠农业出口这条路也走不通，就靠工业出口。工业出口，出口什么呢？它们是福利国家，劳动力什么也比较贵，可能像中国这样搞来料加工、三来一补也不可能。它只有高技术出口，它必须走这条路。就是由于它的地理位置的特征，人口比较少，又是高福利国家，它就必须走高技术出口这条路。这也是他们根据自己的国情逼出来的，然后他们走这个路都走得比较成功。

    对于这些跟中国相比规模不太大的国家，你只要有一招鲜，有一两个产品很厉害，马上整个国家的面貌就改变了。芬兰就比较典型，历史上面就是一个农业国，主要靠森林资源，对不对？然后1990年他们明确地提出来要建设国家创新体系，就是把国家创新体系的这种思想付诸实践了。本来（国家创新体系只）是有些学者提出来的（概念），芬兰是世界上面可以说最早（将其）付诸实践的国家之一，采取了很多措施，也是很有效。然后到2000年，就是世界公认的创新型国家。

    芬兰可能有的人不觉得它有什么，我们举一个“一大一小”，大家就都可以知道了。我们说比较有名的产品——诺基亚，目前这个手机卖得不行了，相对说没有以前好了。有人认为诺基亚就不行了，不是这样的。诺基亚的专利很值钱，诺基亚公司现在（哪怕单纯）靠卖它的专利技术，还可以过好几年的好日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它有很多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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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说一个小的——“愤怒的小鸟”，风靡全球的软件，芬兰的软件人员开发的，有人说做软件有什么了不起，那你中国有吗？你也没有。然后他们也是很多指标都很突出，像丹麦就是研发人员的强度，就是每万名人口当中研发人员这个比例，世界第一。这个强度北欧五国都处在世界前十，他们创业环境特别好。然后还有一个共同的，我们（战略院）的（创新）指数报告里面没说，是我自己知道的。他们也是对教育空前重视，不是一般的重视。

    由于它地域那么远，从自然条件来说，比如说从气候来考虑，一个人是愿意到加州留学，还是愿意到北欧留学呢？当然是愿意到加州。但是芬兰也好、瑞典也好，其他北欧国家也好，你如果掌握了他们国家的语言，上大学、读研究生都不要钱的，都不要学费，到这种程度，就为了吸引人才。

    我曾有一个同事，在中国驻芬兰大使馆科技处长驻过几年，他孩子就在芬兰上学。他给我举过一个例子，你可以知道他们多重视教育。他们要开家长会了，他们开家长会，不是像我们全体家长坐在一块，然后（老师）就说谁好谁不好，他要照顾学生的跟家长的面子，个别谈话。

    个别谈话，这个老师就从赫尔辛基市政府请了一个会中文的翻译过来，就是跟我那个同事交谈的时候，谈谈你孩子有什么优点缺点啦，请了个翻译。老师说，我也会英语，你也会英语，但是英语不是我们俩的母语，万一沟通出了些问题，会影响对孩子的教育，所以就向赫尔辛基市政府请求派了一个翻译过来。这个翻译请来一次要给他钱的，不是由这个小学给，由市政府出。就是为了开个家长会，还请个翻译。就从这些小地方能看出来，（他们）对教育是太重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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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是各有各的特点，像丹麦的风车非常好，对吧？然后也有很多人看不上的乐高，（乐高）很好，是很有创意的一个玩具，丹麦人的。美国人都有评论过，说我们美国人的风车也不错，但是从品牌来讲就比不上丹麦，为什么呢？丹麦的风车的设计，让人一看就有一个丹麦风格。

    因为相对美国来说，北欧国家的团体意识、社区意识、群体意识比美国要强得多。美国那儿肯定有很多风车公司，你设计你的，我设计我的，说不上一个什么美国风格，但是世界上的人都知道，丹麦风格的风车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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