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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鹤冲天现苍穹Perelló-世界著名经济地质学家(三十) 精选

已有 6581 次阅读 2013-12-17 16:09 |系统分类:科普集锦

清晨醒来,拉开窗帘,阳光明媚,听着Richard Hawley的《open up your door》 (http://www.songtaste.com/song/1543103/),把强生婴儿抹在面颊上,觉得落花明镜里,思绪满别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看着远处的不甚清晰的高楼,突然想到了喜马拉雅山与安第斯山脉,这世界上最高的屋脊与最长的巨龙,宛如人生命的高度与长度,在不同的地段展现不同的生命意识形态。在南疆时,看山顶白雪皑皑,我就想在西部干旱地区,主要靠山脉垂直的高度来获得降水,进而滋润生命,否则真成了不毛之地了,而东部则是靠云的平面的宽度与广度来获得降水。无论是在喜马拉雅山还是在安第斯山脉,对搞经济地质的勘探者与研究者而言,有一种矿床类型是最为重要的,那就是斑岩型矿床。斑岩型矿床某种程度是世界上研究的较为透彻,在找矿实践中也收获较多的一种矿床类型,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许多斑岩型矿床都产于现在的戈壁、荒漠中,无论是在南美洲还是在亚洲,暂且认为是上苍的公平性与地域的特殊性决定了这一切。

我想每个人都有时在思考“生命真正的意义,想知道究竟为什么活着”,我很欣赏我的同学的一句话“不念过去,不惧将来,天地无限,人生无惧”,当然我们也知道在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社会里,这些都是难以完全呈现的。刻意安排的生命是对人性的摧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恰如水泥钢筋浇筑的高楼大厦,也如冰冻在冷库里的带鱼。生命应该是自然绽放的生命之花,水滴滴,娇艳艳,像风一样自由,像水一样清亮,生若夏花之灿烂,死若秋叶之静美。在人生中,常有许多看来是偶然的因素往往决定了后期的发展,这就是偶然中的必然,由此造就了生命的际遇,人生的痕迹。José Perelló在高中一次度假时,看到一群填图的地质学家在讨论化石、火山、构造运动,从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进而对地质一探究竟,由此绽放精彩人生。


                Andes                    José Perelló

Perelló出生于智利,开始知道有地质这门行业纯属偶然巧合。在高中最后一年的那个夏天,他去了智利南部一个小岛上度假,偶逢一群在进行填图的地质工作者,他们的谈话的内容大部分是涉及化石与火山的,认为板块构造是引起地震的主要原因,事实确实如此!虽然那时Perelló对谈话内容了解很少,但是那个情景却久旋脑海,挥之不去,所以一读完高中,进入智利大学(the University of Chile),就迫不及待学起了地质。当刻苦努力学完代数、微积分、物理这些基础课程后,就开始学习岩石学、构造学这些具体而感觉很爽的地质课程。写到这里我突然就想到了微积分,微积分堪称人类智慧最伟大的结晶之一,主要指运用无穷大或无穷小等极限过程分析处理计算问题的学问,但我们国人一般只会运用微积分进行解题,而不具有微积分的思维。国外在创造某个理论时,我们看到有一堆的数学公式做基础,许多就运用到微积分,可谓基础扎实,理论先进。而国人有些也提出一些理论,但是多是简单的生涩的言语,有骨无血亦无肉,让人看了觉得是风雨飘摇中的一只船。我的一个老师说,看某种理论是否正确,首先就要看它的基础理论是否站得住脚,基础理论错了则一错皆错,可谓一针见血。

在几位老师的精心指导下,Perelló选择了智利北部ElSalvador斑岩铜矿东部的一片区域进行古生物学、地层学研究和区域填图。在野外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和别人挤在一顶小帐篷里,穿过山涧,趟过溪流,结合1:25,000地质图进行几千米的详细的剖面测量,最终写出了200多页的本科论文。

1982年本科毕业时,作为一名学古生物的年轻人,在智利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于是Perelló去了勘探领域碰运气,虽然他对像罗大佑一样“扭曲了脸庞”的蚀变的围岩非常讨厌。在别人的引荐下,他去了Minera Utah De Chile参加面试,令他大为惊讶的是,因为不墨守成规,思想有点儿异想天开的表现,公司竟然给了他一个职位!

世界著名的Escondida斑岩矿床是Perelló找矿勘探生涯的开始,在这里地质如泥土里蠕动的蚯蚓在以一种传统而古老的方式进行:每天上午进行钻探编录,午饭后进行地表填图,晚上绘制剖面,资料解释,所有这些都是手工完成的。正是在他们的辛勤努力下,Escondida矿床资源量大涨,获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除此之外,他还参与了附近不远的ZaldivarEast和Zaldivar West远景区的勘探工作,并提交了上亿吨的铜资源量。

有一次去位于圣地亚哥(Santiago)公司总部,公司领导问他离开Escondida的想法,Perelló说他想回到学校接着读书,公司同意了他的想法,并资助了他,这在寒冷的加拿大金士顿皇后大学(Queen’s University ,Kingston, Canada)对于一个三口之家足以维持生计。在Alan Clark和Bob Mason的指导下,Perelló对地质的认识境界大开,论文是有关温哥华岛(Vancouver Island)上的Island铜矿,这是Perelló第一次接触含金的斑岩型铜矿。硕士毕业后,Perelló又重回原公司,现在已经是BHP公司的一部分了,在刚回来的那段日子里被临时调任一个项目组,这个项目组发现了Syama金矿床,后来去了盐湖城,并长期在那里工作,以Island铜矿项目为基础,在周围发现了许多斑岩型Cu-Au-Mo矿化体,从而使矿山寿命延续了好几年。在印度尼西亚Tombuliato的填图工作表明了斑岩铜矿和高硫化物矿化之间的密切关系。

回到智利后,BHP勘探部门在世界范围内进行了重新组合,原来的圣地亚哥办公部门成为南美勘探的中心,在Oliver Warin和Hugo Dummett的先后领导下,BHP与以往相比有了明显的不同,Perelló被任命为经理,主管智利勘探工作,在随后的几年中,团队先后发现了几处斑岩型矿床,斩获颇丰。然而,经理并不是Perelló喜欢的职位,Hugo经过深思熟虑,将他推上公司最重要的地质学家的宝座。在这个位置上,Perelló如鱼得水,身临勘探前线,如巴基斯坦西部的Baluchistan,蒙古南部的戈壁荒漠,以及中亚。在一些地质学家的协助下,Perelló觉得在后来成为主要矿床的Reko Diq和Oyu Tolgoi进行填图和钻探是一种天然的享受。


Oyo Tolgoi Porphyry Copper Deposit(Mogolia)

1999年,随着BHP勘探项目类型的调整,Perelló决定离开这个工作了18年的地方,重新回到了智利,幸运地是,经朋友介绍,他很快就在Antofagasta Minerals谋得了一份差事,作为首席地质学家负责智利以及秘鲁的找矿勘探工作。Antofagasta Minerals雄心勃勃,踌躇满志,一直想在勘探领域有所作为,更难能可贵地是,这家公司坚信地质在矿床勘探和发现中所扮演的关键角色,在智利北部发现的El Tesoro和Tesoro NE异乎寻常的铜矿就是这方面最好的证明。Antofagasta Minerals的勘探登记区具有很好的找矿前景,通过填图工作很快发现了Esperanza斑岩型Cu-Au矿床,后来又接连不断发现了Telégrafo等矿床,这些区域成为今天公司找矿勘探业务持续发展的中心区域。以地质工作为基础手段,在Los Pelambres进行的“Brownfield work”不但使矿山的基础储量大为增长,而且发现了一个“卫星”含金的斑岩型铜矿。Antofagasta Minerals不但为公司自身,而且为智利业务拓展与经济发展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这种情形下,向全球扩张已是“箭在弦上”,很快这一思想就付诸实践,今天在世界上的大多数铜矿带都有他们的业务,并且认为寻找到铜矿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Perelló获得了SEG象征中年经济地质学家最高荣誉的SilverMedal,主要有四方面的原因:一是在世界范围内发现了许多铜矿,在找矿勘探领域成绩斐然;二是一手炮制了许多国内外成功的勘探项目;三是发表了许多与找矿勘探密切相关的文献;四是服务于各种地质团体。

在世界范围内很少有地质学家像Perelló一样直接参与许多重要矿床的发现,Esperanza更是成为Antofagasta Minerals的新的“旗舰”。他的工作总是以地质填图、岩心编录、剖面测量为基础,进而确定发现矿体的钻孔位置。在40多个国家野外实践工作的经历,使他纵身一跃,成了世界知名的勘探学家,具有勘探铜矿的广泛而丰富的经验。

除了进行勘探活动,在20多年的时间里Perelló还注重对资料的归纳整理,在世界主要地学期刊发表了20多篇文章,主要发表在EG和SEG专刊上。有几篇文章是有关矿床如何被发现的,已经成为找矿勘探领域标志性文献。还有几篇是有关地质与成矿作用的,在这些文章之前,很少有文献资料探讨过这些地区,如秘鲁南部和巴基斯坦的Baluchistan。2005年受邀在《Economic Geology 100th Anniversary Volume》撰写安第斯成矿带有关斑岩铜矿的“鸿篇大作”,由此奠定了他在这一领域领先者的位置。

如今Perelló已经成为斑岩型矿床领域公认的专家,成为青年勘探地质学家学习的楷模,即使成为管理部门的领导后,他也花费过半的时间在野外细看岩石,静看构造,而不是在机关内装饰他的办公室。

我们介绍的经济地质学家多在成矿理论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而在找矿勘探领域则凤毛麟角,相对较少,细算来也不过David Lowell、John ProffettFrancois Robert、José Perelló等几人而已。某一天我也渴望站在自己发现的矿床面前,看机器隆隆、人生杂杂,眉飞色舞、洋洋自得,给后辈们从实践与理论方面讲解矿床的地质特征、发现过程、成矿作用,但我同时也不希望旁边的青山绿水因为矿山开采被污染的面目全非、一塌糊涂,不希望再像当年站在鸭绿江畔看国内国外清浊不同两道水。中国最近几年报道了几起100吨以上大型特大型金矿的发现,其中凝聚了地质队员辛勤的汗水,但是我们很少看到有关矿床发现的客观报道,也很少发现有关矿床地质特征、成矿作用之类综合详细文献发表。许多矿床的发现是一种偶然因素,必然结果,如果我们切实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对于后人在相同地区寻找相似矿床具有很强的借鉴意义,但如果这个过程只成了领导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大笔一挥,圈定了远景区,如此千篇一律的报道,则不如高速路旁服务区放在水房里还可以用来擦手的白纸。

2013-12-14-17完成于廊坊+吴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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