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归来！

李 侠

        3月21日，早上八点刚过，我还在睡梦中，我们系主任江晓原教授打来电话，告知我一个噩耗：刚刚接到东北大学陈凡教授的短信，我国著名哲学家陈昌曙教授（1932-2011）于2011年3月20日去世，享年79岁。突然接到如此消息，人也是木木的，有些不敢相信。江老师委托我代表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系去东北大学吊唁。马上起来，制定出行计划，找来同事和学生打听哪里有售票点以及时间最近的机票，由于下午有课，所以时间的设定就变得非常困难，第二天还有课，还得赶紧写一个串课说明交到学院。同时通知东北大学的师兄与师姐，安排相关事宜。

        22日早上九点追悼会正式开始，来自全国各地的几百名代表向陈先生做最后的道别，此情此景让人唏嘘不已。在悲伤的日子里，我们需要乐观，这是一种人生姿态。陈先生在思想贫瘠的年代里，以他伟大的人格和学识为我们注入了思想的清泉，这些足以告慰平生了。我生也晚，无缘聆听先生更多教诲，回想曾有过的几次深入交流，在内心中也时时感到温暖与宽厚。下午是陈昌曙先生追思会，很多师长与学友深情地回忆了陈先生的点点滴滴往事，突然感觉陈先生还在我们身边，像空气一般弥散在周围，闭上眼睛你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当思想以血液的形式在每一个跳动的心灵中流淌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一些东西一旦生根，就再也不会走远。恍然记得，陈家姐姐陈晓在午餐答谢时曾说：有如此多的人还在心里记挂着陈先生，他应该为自己的一生感到高兴，因此，他也是幸福的。我喜欢这种追忆的方式，好像庄子也曾有如此情怀。在追思会上，也曾建议东大为陈先生建一个网站，我们的时代也是需要哲学家的，而陈先生恰恰是这个时代中国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以前曾对学生们说：能够战胜时间才是永恒。思想恰恰是我们所拥有的能够战胜时间的利器之一。古希腊的柏拉图曾说灵魂是可以永恒的。如果灵魂暗指了思想是其中的一种要素的话，那么想来这应该是最高的赞誉，而最高的赞誉是与语言无关的。

        23日，早晨离开旅馆，在餐厅里与张明国教授聊了一会，张教授送我到学校门口，就此别过。感谢所有为陈先生追悼会紧张忙碌的人们，我在内心里已经记下你们的爱还有友谊。徐志摩老兄曾放歌：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是的，沉默不是无声，而是大音希声。此情此景，我知道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文人，敏感而忧伤，桀骜而脆弱，自卑而骄傲，此刻就想找一个人，聚聚、喝酒，然后一醉方休！夜里与四弟在机场外吸烟，冷风中忽然想到十四、五年前，一起在落日的北方谋划着理想的光景，如今故乡已远，理想未至，鬓已星然，不觉间两行清泪已无声落下……

陈昌曙先生千古！

2011-3-24于南方临屏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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