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学封神榜®我与阎王爷 (III)

和很多江南的乡村一样, 家乡流淌着一条融入大江的小河, 时窄时宽、时急时缓。因为小河在江南之多, 人们甚至忘了给它起一个正式的名字, 就这样寒来暑往穿乡而过, 忖映着对岸两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民的栖居。

为了灌溉农田, 先祖们用自己的双手在水流相对狭窄的地方因势拦建筑起了水坝, 而今已经没有人再能准确无误地告知您究竟是哪些先祖哪年哪月垒筑而来。小河虽然既无名亦无姓, 而这驻足而夸两岸的坝却有姓有名 → 江家坝,大抵念记着江氏的先祖在此生息繁衍。然整个小河流过的两岸已没有任何江姓人家, 取而代之的是黄、龙、李、詹、张。

儿时的记忆中, 水坝里有哀伤, 偶有村民遭遇困境难解想不通者会跳入水坝, 从此了却这尘世的悲哀, 却又新添了两岸的的亲人震地惊天的哭喊凄凉, 即便是取道而过的路人也会流下稀嘘不已的泪花。

儿时的记忆中, 水坝里有欢声笑语。每到夏天, 清一色光着屁股的孩童会在水坝中由大人带着嘻笑打闹, 并由此累计着自己的水性。记忆深处: 一年一度的深秋, 村民会用茶枯来闹打水坝的鱼。这时候是两岸孩子们的节日: 他们嘴里哼有小调, 手里拽着鱼兜, 脚底生出清风, 时不时水坝中出现鱼肚翻白的或鲤或鲫、、、、、、是和声又是欢语。

闹鱼的程序并非复杂, 村民把茶枯在头天晚上彻底浸泡在一个很大的尿桶里, 等过夜后天还未亮之前再把整过整过桶里的渣屑捞取出来后剩下的就成了闹鱼的鱼花。大桶的鱼花被村民抬到水坝上游的急流处, 倾倒到水中的鱼花随即顺势进入水坝。鱼花原料非常容易获取, 因为小河两岸的山林里长有很多的油茶树, 练过茶油后的渣就成了茶枯, 村民大多用它来淤肥和尿粪相混再施用到农田或菜地。

通常等到天亮时分, 吃了鱼花的鱼就会被闹晕乎,没有了往日水底下畅游而过的风采, 就会在水坝的水面上翻白打挺, 只要随手一捞就会被捕捉到您的鱼兜。忙碌的村民通常在中午饭之前就收兵回家收拾大大小小的鱼准备着一顿丰盛的午餐。我家也不例外, 然而老娘却发现没有了足够的盐来淹制那些多余的鱼, 吩咐俺到对岸的供销合作社买点盐回来。

太阳当头照、无巧不成书, 一条大鱼正在水坝中打挺翻腾, 过坝而过的我, 此等幸事, 岂能逃脱那份不安的心,随即纵身跳入水坝中, 水性不强的我岂能空手斗得过那只是因鱼花患了晕的鱼。我不知道是谁最后捞起了我, 20多年之后, 返乡重述儿时趣事才知晓是对岸的泽仁叔叔救了我这一条狗命。

真可谓:

鱼花闹鱼本寻常,

盖是童心引荒唐。

狗命一条试错法,

哪有心意戏阎王?

朋友, 您知道鱼花究竟是什么吗? 用洋文, 是SAPONINS; 用中文, 是皂甙类。皂甙种类繁多, 在植物王国中有着广泛的分布, 是一类植物次生代谢物质,它们可以帮助抵御植物天地的入侵, 也可以防止病原菌微生物的侵害。在日常生活中皂甙用途也极其广泛, 比如说我们的肥皂和厨房用的洗涤剂。

然而工业化大规模提取高质量的皂甙, 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您知道为什么德国人、英国人用布条抹上洗涤剂, 直接摖几下碗里的油污后, 连用水冲都不冲就接着用的原因吗? 因为有些植物中的SAPANINS, 比如油茶树中提炼的皂甙只能把冷血动物的鱼搞糊涂, 但对我们温血动物的人在可食范围内却没有任何作用。

▓课后作业:

※ 您知道用什么样技术手段和工艺可以提炼油茶中的皂甙吗?

※ 您知道除了我这里提到的闹鱼、制洗涤用品之外还有什么样的功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