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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5日，我们系高书记在教工微信群转发学校“关于要求做好教职工假期去向和健康状况动态报告”的通知，我回了一句：“还得联系学校，未雨绸缪想想大批学生返校怎么办，或者何时返校啊。”
不料，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们又收到多个紧急通知，通知的说法由“研究生导师若有要求研究生提前返校的请告知研究生取消行程，返校时间按照学校正常寒假结束安排”，突然变为“推迟2020年春季学期开学时间，具体开学时间和后续工作安排另行通知”。而且，“要求全体同学务必不要提前返校”。1月27日，教育部下发2020年春季学期延期开学的通知。
见形势严峻，我在1月26日建立了课题组防疫通知群，把6名研究生和其中3名硕士生的家长拉进微信群。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我除了转发一些防疫信息，还通过微信和电话，给研究生及其家长们说说我的想法。
要见微知著，想到可能的影响
学校做出延期开学的决定是对的——如果疫情不退，学生在返校路上有被传染的风险；学生从各省市返校后，也有交叉感染的可能。一旦学校里发生疫情，这不但会影响学生群体的健康，还会影响学校的教学秩序，并造成不良影响。
收到延期开学的通知，也许有的同学想着寒假拉长了，正好能多看几部电视剧。也有的同学以为只是延期一个星期开学，就耐心地等着学校的通知。但我让学生做好“情况比延期一个星期更严重”的预案。
博恩·崔西在《博恩·崔西完美飞行：成功人生导航》中写到，有一次他登上一架飞机，准备前往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主持一个研讨会，飞行员突然宣布飞机出现了一个技术故障，机组人员正在解决，飞机最快30分钟后起飞。由于先前遇到类似的情况，博恩·崔西果断地换乘另外一架飞机到了目的地。后来，他了解到原来的航班遇到的问题比预想的更严重。乘客在飞机上等了3个多小时后，航班取消了，这时候已经没有飞往目的地的其他航班，乘客只能回家。
这个故事说明，在提出应对方案时，你不能寄希望于出现最好的情况，而要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
那么对于研究生来说，疫情以及由此带来的延期开学，会带来什么影响呢？理工科的研究生大多需要做实验才能毕业，待在家里就做不成实验，导师远程指导也不方便。有的学生投出科研论文后，已经收到审稿意见，但在这个当口，不能回学校补做审稿人要求的实验。研三学生正面临找工作，但当疫情还没有消退时，大型招聘会肯定不适合举行了。
面对问题，把不利影响降到最小
我对学生们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而是要想想如何把损失降到最小。博恩·崔西说：“生活就像一次长途飞行，你必须先确定自己的目的地，然后起飞，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不过你事先应预见到，未来行程的99%都可能会偏离原定路线。一旦行程开始，你就必须准备好不断调整前进的方向，直至最终成功抵达目的地为止。”
我认为，研究生的目标就是“正常毕业、找到工作”。对于研三学生来说，不要幻想着“法不责众”，没写好学位论文也能毕业。一旦学校通知你开学或者在网上递交学位论文，那么留给你写作的时间就不多了。而且正式开学后，很多学生一下子涌入学校，有些学生忙着打扫卫生、购买生活用品，有些学生忙着提交评审材料、敲图章，在乱哄哄的环境里很难集中精力写学位论文。因此，要在学校还没有喊你返校、自己身体还是健康的时候，抓紧时间确保学位论文能保质保量完成。完成学位论文之后如果还有时间，那么你可以整理用于申请学位的文书材料、准备毕业论文答辩PPT，并上网找工作、看有关职业发展的资料。
幸好，我的两位三年级研究生都在我的催促下，提前在回家过年之前，基本完成了学位论文。上学期我一再强调，不用开展新的实验了，而要确保学位论文质量。当时我对他们说，老师也有各种事情忙着，比如申请科研项目、备课、上课；老师上有老、下有小，保不齐谁生病了需要照顾；老师每年参加体检，也保不齐被查出得了什么病。因此，学生不能在最后一刻才把论文交给老师修改，而要未雨绸缪。这次在学校宣布延期开学后，我对这两位学生说，要在家里继续优化学位论文，确保万无一失！
对于研二学生来说，延期开学会对科研造成影响，甚至会影响自己的正常毕业。研二学生既然暂时不能回学校做实验，那么可以把已经积累的实验数据整理成论文。如果实验数据已经齐全了，不需要补做实验，那当然最好。但如果实验数据不齐全，那么也要进行阶段性的整理，使自己明白已经有哪些实验数据、开学后还需要做什么才能完成这一系列的实验。也可以把自己已经发表的英文SCI论文翻译成中文，作为学位论文的一章内容。还可以开始写学位论文的绪论部分。
我有一位研二学生在上学期已经有一篇科研论文被学术期刊接收，还有一篇论文投稿，我当时催着她把已有的实验内容写成硕士论文——我很强调阶段性的整理，认为学位论文是由几个“砖块”（章节）构成的，学生应该阶段性地积累“砖块”。这次学校宣布延期开学后，我对她说，与其在家里“追剧”，还不如进行职业发展，比如学习如何写简历、面试技巧，并看一些关于时间管理、职业发展的书，比如博恩·崔西写的《吃掉那只青蛙》、喻向东编著的《大学生毕业后要补的7堂职场课》、采铜写的《精进：如何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毕竟，再过几个月，她就要面临实习、找工作了。我还对她说，通过这一阶段的学习和调研，一定要想清楚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将来要找什么样的工作，而不能在今后找工作时盲目地“海投”简历。她和她的父母都觉得我给她的这个规划挺好的。
我还有一位硕士生一年级学生。上学期，本科期间已经考出大学英语六级的她，在课余复习英语，想把大学英语六级分数“刷”高。为此，我和她发生了冲突。我让她最好能每过十天向我汇报一篇文献，但她说学业很忙，没空向我汇报。而且她还把选的一门课退了（原因是这门课有些难度），以至于第二学期还要上两门课而不能全身心地做实验。回家过年之前，她既没有想出可行的科研点子，也没有做过一个实验。我通过微信和她爹联系说，她是个好学生，上课非常认真，但是读研要注意学习方法，不能只是满足于上课、“刷”分数，而要尽早做科研。
这次寒假回家后，疫情爆发了，学校宣布延期开学，她和一些当初热衷于考证、参加社团活动的同学不知所措。虽然辅导员给他们提供了一些下载文献的资源，但我说，读研又不仅仅是看文献的。我让她首先得确定一个科研的题目，然后针对选定的课题，写文献综述，这既可以作为开题报告，也可以作为硕士论文的绪论部分。在这个基础上，再优化实验方案，以便正式开学后开展实验。如果写完文献综述还有时间，那就学习各种数据处理软件。我对她说，我们系近年有近三分之一的硕士生延期毕业，你不要很肯定地说自己能正常毕业。首先，论文投稿、发表有一定周期，谁也不能保证论文一投即中。其次，同样是正常毕业，你需要的是有充分的实习、找工作时间的正常毕业，还是没有实习、找工作时间的正常毕业？她说，听了我的指导，感到自己思路更加清楚了，又前进了一大步——她上学期写课程论文，正好选取了一个感兴趣的题目，于是在家里等待开学的这段时间，她准备将课程论文扩展成文献综述。
结束语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无情地打破了人们的生活和工作节奏，给举国上下带来很大的影响。对于大学来说，学校延期开学了，研究生招生复试延后了。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2020年2月初），我看到新闻报道说，有些大学准备搞网络授课了。对于研究生来说，完成学业和找工作面临着挑战。我并非医生，无法身临一线治病救人。作为教师，我只能在管好自己、坚持工作的情况下，给学生足够的关怀和指导。
学生面对疫情，保护自己、不乱串门是最基本的要求。在满足这个要求的前提下，得想想如何应对学业和就业的挑战，把不利影响降到最小。如果先前没有“未雨绸缪”地赶早发论文、写学位论文，那么现在可以合理利用时间，做有助于完成毕业论文、找到工作的事情，而不能无所事事。
心态也很重要。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去行动的关键不是去抱怨，而是要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在网络乱哄哄的时候，要保持好自己的定力，不要被一些愤世嫉俗的言论干扰，钻在牛角尖里面出不来。无论如何，都要想清楚自己的目标是正常毕业、找到工作，要确保基本盘。哪怕别的同学都在“追剧”，都在想东想西，自己也要坚持把学业搞好，有时间再看一些关于职业发展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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