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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游记》之十七——为澳大利亚大学女生做临时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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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在澳大利亚第二次理发 ???? ??十二月的这个周五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兵团节(相当于我国的建军节)，我从办公室回到住处时已经夜里12点了，却非常意外地发现女房东在打扫卫生呢。好机会，我抓紧把自己由于害怕SARS不敢立刻回北京而希望在澳大利亚多逗留几天的事情告诉了她一下，问了问她家还有没有房子可供出租给我，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我感到很放心，因为这样，就剩下去悉尼延长签证一件事情需要做了。 ??她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我的头发，说了件令我高兴的事情：“明天我给你理发吧”。我头发长的正难受呢，准备让老李下周给我理发，结果没想到周末就可以解决头发的问题，这让我喜不自禁。 ??早上10点我就下去问来一句：需不需要我首先把头发洗一下？女房东正在做早饭呢，说不用不用，然后就热情地请我一起吃早饭，说她刚从一个朋友家学了新手艺，做的居然是油饼，这可是我自从到了澳大利亚后就没有吃过的东西啊，抓紧更加热情地接受了邀请，女房东还连吃带拿地让我带些回去，我这人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尤其是向我送礼的事情，更是不会张口说不，便热情地吃完拿回去几块。女房东还是很巧手的，作为湖南人，面食原来基本是一窍不通，而我吃的油饼则很有北方人做面食的水准了。 ??她嘱托我别洗头，因为她毕竟是业余水平，头发湿的情况下理就无法保障干了以后的头发走势，我就匆匆地穿了件需要洗的衣服下来接受她的热情招待。 ??好家伙，家里的理发工具还很全，专业的剪刀，电动理发推子，用于扫头发茬的东西，一应俱全。我围上她家的理发专用围巾就开始了理发。女房东边聊边理，速度很快，原来她练这功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准备出国前就开始偷拳，然后到了澳大利亚后，在养老院工作的经历也使得她多次观摩了养老院请的理发师的多次理发示范，因为从外面请理发师傅给那些老头老太太理发并不太容易，有时候需要助手托起他们可能已经睡着的沉重的头颅，这样的形式就更加有助于女房东偷学外国拳，除了理论学习和实践观摩外，她已经反复在丈夫和儿子头上练习了多年，技术已经颇为娴熟。稍微有点遗憾的是，由于我的头发是干的，有时候梳子梳到哪块头发不太顺溜的地方，略微觉得有点疼。当然，我不能太讲究了，否则，让老李理，他的实践机会比女房东还少，也许更难以把握。 ??这次理发让我感觉都是中国人的好处，关于理发或者其他话题交流起来没有问题不说，还避免了伸着脖子白挨外国人的宰。 ?????? ??二、一个激动人心的夜晚 ???? ??周六的晚上，我从办公室回到住处时又是夜里12点了，刚要睡觉，却非常意外地发现女房东匆匆地从楼下过来进入我的房间，我立刻把要解腰带的手放了下来：什么事呢？这么晚了。 ??女房东手里拿了几页纸，着急道：有个急事需要你帮忙。我顿时一惊，有什么大事需要这么晚还等着我来处理？ ??经过女房东的解释，我更加吃惊了，原来她不经意间接了个很棘手的活，她一个朋友的女儿正在悉尼一所大学上一年级，读的是数学教育专业，现在正在上的课有立体解析几何，上周老师布置了不少作业，需要在周一上午交上，要知道，平时澳大利亚大学生的作业可能会占到最后考试成绩的70%多，所以必须予以高度重视，而抄作业的惩罚是判为0分，这样，多数老实孩子不敢抄，但是不会做怎么办呢？很多情况是干脆不做了，实事求是，而有些情况则是找帮忙的人，这不，因为房东是物理学的博士和IT硕士，又当过老师，女房东也觉得解决这点问题对于老公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未经老公同意，擅自决定把这活接下来。 ??她哪里会想到10多年没有思考过立体解析几何问题的老公对此事头疼不已啊，我看到了一页她老公用于推导第一题第四小题的草稿，从我这个数学系科班出身的人的角度看，整个推导过程实在乏善可陈，甚至没有一步是走向正确道路的思路。 ??可是，当我考虑这问题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头也立刻大了，作为中国的名牌大学数学系毕业的学生，连这么个问题都不能帮别人解决，面子又将何在？我的头上立刻渗出汗来，说：“这个，这个，我实在记不得那些公式了，你有她的课本什么的吗？我好参考一下”。 ??女房东说没有，可是倒是有她老公当年来这里留学使用的中文版的数学手册，不知道是否有用？我赶紧说，去拿，去拿。 ??趁此机会，我又抓紧耐心地看这题目。发现第一题是个向量间关系的题目，第一小题到第三小题都是那种直接带入公式就可以得到答案的，比如，知道三点的坐标，请写出平面的方程之类的题目，这类问题看来这小姑娘还会，没有至于笨到脑子也不会使用的地步，而到了第四问，则开始涉及到几个向量之间的差然后再点乘差乘的情况，那对于她来说，需要的不仅仅是大脑皮层表层脑细胞的活动，而是需要整个“灰色细胞”系统统统调动起来，进行稍微复杂的演算和证明，然后，这个一年级小姑娘就开始一概不会了。 ??我又揣摩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从几个基本的向量关系公式出发，有了几个基本的公式，然后再转换一下，应该还是可以做的，心里稍微稳定下来的时候，女房东已经拿着数学手册过来，我开始有条不紊地看了看，缓慢地活动了一下手臂，开始将不同公式试这些可恶的大学作业题。 ??开始时我的坦然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推导了一阵子第二个证明题，不见效果，我的汗立刻下来了，我让女房东一边去，让我一个人做做，她知趣地抓紧走了，我抓紧开始唠叨，把几何学的所有祖宗们全部念叨了一遍，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有一道题就在念叨中有了解题思路，我抓紧这一闪念，把它解决了，终于舒了第一口气。 ??女房东再次上来的时候没有空着手，居然带了煎好的鸡蛋饼，和一杯奶，看着这伟大的夜宵的份上，我抓紧驱动那些可怜的“灰色细胞”，再鼓一气，最后解决了除了最后一道证明题最后一问的其他所有，但是此时已经是午夜3点了。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觉得反而有一种快感，解决几道题而带来的自信让我感到非常痛快，女房东也兴奋了一下，就把房东痛斥她的事情告诉了我，说“我要被他骂死了”，我说，确实应该骂啊，你还以为是多轻松的活啊，这样的活，而且还是急活，给我200澳元也是不会去接的，她又抓紧称谢，说帮她解决了大问题了。我意犹未尽，又把华罗庚先生的观点扩充了一下，强迫地说给了似懂非懂的女房东，华罗庚先生的基本看法是，学习过程可以看做一个打兔子的过程，研究生的学习过程就是要在导师的指导下学会打兔子，导师会告诉你哪里有兔子，如何瞄准，如何扣扳机，而老师则必须具备指导别人打兔子的本领。介绍完华氏兔子理论之后，我转而对华氏兔子理论进行了扩展，认为：本科生的学习过程就是拣兔子，那些兔子全部死在那里，你看得见，做作业或者考试多半就是去把这些死兔子拣回来。这个孩子还没有学会拣兔子的工作，而我和房东呢，都属于10多年没有到那块山林上拣过兔子了，实在是很难知道兔子死在哪里了，找不着路了。说得女房东连连点头称是。 ??在兴奋地讲完兔子扩展理论后，我又主动地补充了一句，那个小孩不见得会理解我的伟大的解题思路，如果她需要我再深刻辅导一下，就明天下午吧，好在是周末。 ??女房东答应下来，然后我的梦一直做到第二天的中午。 ?????? ??三、做免费家教的感觉 ???? ??第二天我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女孩的妈妈带着女孩已经到达了，女房东叫醒了我，我抓紧洗脸刷牙后来到了需要辅导的小姑娘面前，看来是个ABC(Australia Born Chinese澳大利亚出生的中国人)，普通话几乎一句不会说，因为妈妈是广东人，广东话倒还能说，但是也说不利索，我只好使用英语和她进行了有点艰难的辅导对话。 ??先让她看看我的解题思路，看完了，她茫然地看着我，我就知道，她一道都没有看懂，在心里轻轻而无奈地笑了一下，就开始从第一道她不会做的题开始讲解，讲完一道，她就明白一下，看来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我不断地使用Without loss of generation(不失一般性)这样的词，讲着讲着，老师的感觉俨然矣。 ??大致讲完后，我让女孩再好好看看解题过程，看是否真的明白了，然后转头和她妈妈聊了一会，她自是千恩万谢的，说，这个孩子拿到了政府的偏远地区教育奖学金，还算没有让家里负担太多，不过未来必须去内陆的偏远地方去教中学生的数学课，不过，澳大利亚的偏远和中国的偏远还有点概念不同，因为一切都可以用车来解决，也就是地广人稀而已，不是生活设施极端缺少，仅仅是离市镇远一点而已，生活条件和城市基本没有区别。这样，女儿就有了一个让人放心的未来。 ??我只在硕士的时候做过一次家教，那时候是一个朋友的亲戚的同事需要给儿子找个家教，她找到了我，我当时也正闲着，想着也不能大学没有家教经验，到了硕士还没有，莫非真到了博士生阶段才去做，这样的一个愿望就几乎成了我生活中必须过的一关，而我当时没有过，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后来的合作还算愉快。每次拿到每小时8块钱的薪水之后，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快乐，在硕士时期一个月只有160块钱的助学金之外，多了这几十块钱还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这次在澳大利亚的家教完全属于客串，甚至可以说是无奈的选择，房东是知道这个的难处的，所以对我的努力再次表示了谢意，并同时地痛斥了自己老婆，她也表示以后再也不接想当然认为非常容易的活了。 ??我下午去了一次办公室，晚上回来做饭的时候看见我的屋门口有一大罐饼干，我想应该是家教的代价了。到下面问了一句女房东，果然这样，这个家教也不算免费了，我翻了一下饼干盒，虽然饼干种类很多，但是都是硬质饼干，并不是我喜欢吃的那种，不过既然是别人的心意，也就坦然地接受下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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