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先生是中国最知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之一。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只看过他的一出戏《荒山泪》，还是电影艺术片。所以对他的艺术成就知之不多。但对他的人品我是很景仰的，尤其是看过他的传记材料之后。〈京剧谈往录〉载程先生的学生刘迎秋先生的回忆录〈我的老师程砚秋〉，记述有关程先生随他的老师荣蝶仙演戏受罪的事儿。程先生说：

   我在荣先生门下，无异于僮仆，他脾气非常坏，偶一失欢，即鞭挞随之。冬天我为他劈柴生火，洗衣做饭，根本不教我戏。他穿布袜，每天早晨起来，要把袜子捧到他面前。因为我的手不干净，又是煤又是泥，还有冻裂的血迹，不敢直接用手把袜子给他，要在手上放一块白布，把袜子放在白布上，再捧给他。就这样，也难免挨打。在我临出师之前，他终于把我的腿打伤了，在腿后留下了许多血疙瘩，后来我去欧洲，才经一位德国的医生手术治好了。——《京剧谈往录》213页

   程先生成名后，自奉甚俭，但对这位虐待他的老师，仍然没有忘记回报。回忆录说：

   那时荣蝶仙的后代生活困难，他时常资助。有人问他，“他的老子（指荣蝶仙）对你那样虐待，你还周济他们？”他笑着说：“那是他们老子，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上午和博士生谈到这里，博士生笑着说，还是有关系的。我接着说，要不为何资助他们，不去资助路人？）

   回忆录说：

   还有前中华戏校校长金悔庐（仲荪）老人，困居北京，他经常去看望，每去必赠以现金。一九四五年三月，金老逝世，程师慷慨承担全部丧葬费用，并对其子女不时资助。——《京剧谈往录》215页，北京出版社1985

  这篇摘记性博文以及前两篇有关我自己的旧文《老师的泪》与《砖塔胡同》，都是昨天上传的博文《两代人的文化冲突——第三只眼看所谓苏大恽教授剽窃事件》的阅读辅助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