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银
开启人生下半场
2019-1-31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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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父亲

2019121下午,在安葬完父亲后,我感觉在老家的根彻底断了。

父亲生于1934112日,农历癸酉年十一月廿七日,去世于他人生中的第二个戊戌年腊月十四日,公元2019119日晚上1958分,在世85周岁零8天,共计31054天。

很多年前体检时医生就说父亲心脏不太好,2009年秋天终因冠心病加重而安放了三个支架。20155月父亲又因心衰住院,出院后仍一直吃着药。不久父亲又轻度中风,左半边身子行动不太利索了。

2017年夏天母亲去世后,父亲一下子衰老了很多,身体也每况愈下。

20181228上午因个税专项附加扣除赡养老人信息采集,我给二姐打电话询问父亲及哥哥姐姐们的身份证号码,二姐与往常不太一样,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等我三哥回来查一下跟我再说。后来大侄子给我打电话说父亲前一晚上从床上掉下来了,当晚去医院缝了伤口。我当时以为就是普通的皮外伤,也没太放在心上。

20181230元旦假期第一天,上午去单位加班,下午赶回老家时已经17点半,天已擦黑了。父亲已经吃过晚饭上床睡觉了,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父亲左眼眶和右眼眉上方的额头处分别包着纱布。

二姐告诉父亲我回来了,父亲睁开眼打了招呼,不久又闭上眼休息了。

二姐和三哥跟我说了一下父亲掉下床来受伤的情况,三哥又说了去医院的情况,说左眼眶处正好磕破了一条血管,到医院伤口清创时血又止不住了,费了很大劲才缝上,流了很多血。

晚上我要陪父亲睡,三哥坚持他陪父亲。

1231早上我帮着三哥给父亲吃早饭,发现父亲身体非常虚弱,不像以前自己能慢慢走,而是需要人搀扶才行,手也抖得厉害,需要别人喂饭。

饭后父亲稍坐一会儿就上床了。此后几顿饭我发现都是这样,父亲坐一会儿就要躺下,睡觉也比平常多了。二姐问父亲怎么老是睡觉,父亲回答说躺着没事就睡着了。

今年元旦是十一月二十六日,像往年一样我们提前一天给父亲过生日。先喂父亲吃完饭,父亲坐在椅子上看我们吃了一会儿就让我们扶着上床躺下了。

下午我要回潍坊了。父亲起来坐在床沿上,我坐在旁边和他说话。

父亲问我什么时候再回来,我说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等过年时和孩子她娘俩一起回来。父亲说让我回来告诉孩子她娘俩不用担心他,说伤口已经好了。父亲还说等他身体好些准备去我家里看看,当天去当天回。我满口答应着,心里明白,父亲身体这么孱弱,恐怕经不起来回路上的折腾了。

曾经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可到最后却发现,来日并不方长。很多事情一拖就再难实现,或者有心无力,成为永久的遗憾。

元旦上班后单位事实在是太多,抽空给二姐打了个电话,二姐说父亲吃饭还可以,只是感冒了几天,每天下午发烧。

116下午1705分,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很少给我打电话的三哥忽然给我打来电话,我心里一惊,预感到有大事。果然,三哥说父亲从早上就吃不下饭,下午开始出现昏迷状态,医生说心跳也很弱了。

我坐班车匆匆忙忙赶回家,然后接着去火车站坐上火车往回赶。在车上给三哥打电话,三哥说给父亲含了几粒速效救心丸后,父亲又清醒了,还喝了半杯水。

见父亲稳定下来,天又晚了,我在大姐家住了一晚上。17日一大早我们就一起赶了回去。

父亲闭着眼躺在床上,额头贴着退热贴,三哥说退热栓也用上了。父亲发烧虽然还没有退下去,但对我的到来还能做出反应。

早饭的时候,父亲已经退烧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多少能喝一些水了。我们用开水烫了一点鸡蛋汤喂给了他。

上午我赶回单位处理了一些紧急事情,请了假,下午又赶了老家。

从下午开始父亲又发烧了,又给他用了退热栓,晚上泡了大半块饼干给他喝了,然后我们一直轮流陪着。

18日早上父亲又退了些烧,给他喂水时使劲咬汤匙,一问他,果然饿了。于是我们又用开水烫了半个多浸鸡蛋汤喂给了他。

上午父亲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还能点头摇头,说话虽然困难,但还能费力地说一个字甚至是两个字。

看到父亲还算稳定,我下午赶回来准备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后和她娘俩一起赶回去。

19日早上还不到六点时二姐打来电话说父亲病情加重,从下午开始就一直高烧不退,处于昏迷状态。

我们赶紧往回赶,上午十点之前到了老家。只见父亲躺在床上一直大口喘着气,脸上发烧烧得通红。

我们请医生来给父亲打了退烧药,医生说一直高烧不退说明内脏已经开始衰竭分解了,能否挨得过夜晚已很难说了。

中午时父亲脸上不再发烧,不过喘气的力气也弱了一些。到下午,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的气息越发小了。

晚饭后,二姐说先让我和三哥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再替换她和大姐。

我和三哥刚躺下不久,二姐就来叫我们快起来。赶到父亲床前一看,父亲已经气若游丝了。

我们兄弟姐妹赶紧一起把父亲抬到铺上秆草的地下给他穿衣服,刚穿好衣服,父亲就咽气了,时间是1958分。其时冷空气前锋已经到达,一扫白天的雾霾,天空澄澈,寒星闪烁,初升的满月将清辉洒遍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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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赶紧通知村里,村干部召集有关人员商议安排后事。然后又开始进入农村繁复的丧葬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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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上午11点,我和三哥还有两位本家兄弟一起护送父亲遗体去青州殡仪馆火化。

21日下午安葬了父亲,紧接着一起又上了三日坟。

在回来的路上,我的脑子有些空白,感觉一切不像真实发生过的样子,但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父亲确实已经走了。

母亲走后一年零七个多月,父亲又走了。从此家乡变成了故乡,从此我在生活中少了一个重要角色,从此进入了人生的下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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