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想他：我的一位老友

（王德华）

 

他，高高的个子，结结实实的一条汉子。自从20多年前认识他，就是这个印象。

因为求学，我们相识。由于投机，我们成了至交。

在西北高原上那个车站旁边的院子里，在筒子楼里，我认识了他。在今天看来美丽无比的大草原上，我了解了他。

 

他生气的时候，喜欢挽袖子，强壮有力的胳膊，你真担心他把拳头抡在谁的脑袋上，那一定不是谁都吃得消的。看起来像“青帮”的成员，实际上健壮的身躯下，那颗心细腻得让你吃惊，脆弱得让你怜惜。对朋友是火一样的热情。每每跟他聊天，都受感染。那爽朗的笑声，很有感染力。他曾为了与大学时期的恋人分手而流过泪水，在那昏暗的灯光下，我认真地听着他那让人有些心碎的诉说。

 

后来啊，他结婚成家了。再后来他读了博士，听说带着媳妇离开了北方去了南方一个很美的地方。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有时在电话里听他聊天，每到新年总会接到他那熟悉的笔迹写着祝贺语的贺卡。再后来，逐渐知道了些他教书的情况。一次南方之行，促成了我们相见。我开会的城市离他所在的城市有几个小时的车路，他给我电话说说你要是不到我这里来，我就到你那里去。会议结束后，跟朋友一起去了他所在的城市。夜幕下，看见他在出站口站立着，突然的一刹那的陌生只是由于那多年不见的写满了沧桑的面孔。他看见我们后高高地后扬起了他那那长长的手臂。激动，还好，泪珠子没有下来。这些年了，只闻其声，没见其人。虽然自己也是头发花白了，但还是感觉岁月把我这位朋友也变得苍老许多。到了他安排的住处，他到楼下拿了几厅啤酒上来，还是昔日的习惯，腿一盘，点上烟，我们就这样一直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第二天。

 

再后来又一次见到他，他已经有了房子，也就去了他的家里。满屋子的书，让我吃惊。他对所教的课，不夸张说，几乎所有的我知道的中文像样的参考书，他都买了。从网上下载了几个G的参考资料，很不错的新笔记本他却抱怨说速度有些慢，我说你已经没有空间了，电脑里储存的文件太多了。聊起他对教材的了解，让我这个从事研究的人感到汗颜，我认定他是个合格的勤奋的好老师。对教材的理解很是深厚，每个概念、每个知识点，开口就滔滔不绝，让你清楚了什么叫满腹经纶。他给我看他的课件，十分的精美，可见他背后下了多少功夫，查阅了多少书籍，翻阅了多少资料。我想，不管学生的基础如何，上他的课，应该是一种享受。他也一定会是学生们喜欢的老师。我觉得好老师应该就是这样的。

 

果然，后来他被学生们评为最受欢迎的老师。获得这个荣誉后，他电话告诉了我。作为朋友，无限感慨，无限高兴。感慨的是当今这样的老师不多见了，高兴的是他的汗水换来了学生的认可。我祝贺他，为他高兴。他说没有课题，想做研究做不了，没有论文发表，我说你现在的成绩比发表论文有价值，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乐于学习的学生们，是件多么欣慰的事情啊。

 

他的内心感情很丰富，对父母，对兄弟，对家庭，对孩子，对朋友。由于顾及的太多，所以生活中就有了许多的感慨，也就有时不时的烦恼。

 

想像着他左手夹香烟，盘着腿，坐在你的对面，絮絮叨叨地聊着；一会儿给你添茶，一会儿催你喝茶的样子。朋友啊，今晚我想你，在另一个国度里。

 

（王德华 201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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