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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悼念和追思冯其庸先生(十一)

已有 2567 次阅读 2017-2-6 16:43 |个人分类:学术问题研究(10-11)|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媒体悼念和追思冯其庸先生(十一)


黄安年辑 黄安年的博客/2017年2月6日发布


2017年1月22日12:18分,冯其庸先生永远离开了我们。媒体纷纷报道,表达对我国当代大学问家冯其庸先生的悼念和追思(1024-02-03-2017-01-22)。博主将陆续集辑相关信息,现在发布的媒体悼念和追思冯其庸先生(十)。

2月5日上午10点将在八宝山殡仪馆东厅举行冯其庸先生遗体告别仪式。
1月22傍晚,笔者受权发布与先生共事四十年的吕启祥追思文章《风雨长途笔底乾坤---
追思冯其庸先生》,见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15&do=blog&id=1029298

网上吕启祥文《风雨长途笔底乾坤——追思冯其庸先生》

黄安年辑  黄安年的博客/201724发布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15&do=blog&quickforward=1&id=1031467

在众多博客和微信卷中有大量回忆、追思、怀念的文章,还有许多挽联、致先生家人的吊唁信,请见瓜饭楼读书群、大辞典修订讨论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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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龄童发文悼念冯其庸:永远的冯老

2017-02-04 19:02 来源:光明网 

2017-02-04 19:02:31来源:光明网作者:责任编辑:邱晓琴

  光明网讯 1月22日,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先生去世,享年93岁。2月5日(明日)上午,冯其庸先生的追悼会将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举行。今天,值此追悼会前夜,著名表演艺术家六小龄童通过光明网发表悼文《永远的冯老》,回顾与冯其庸先生的友谊,并祝愿他一路走好。

  以下为六小龄童悼文《永远的冯老》节选:

  我国著名的文化学者、红学大家冯其庸先生1月22日在北京去世,享年93岁,得知噩耗深感悲痛。

  其实冯其庸先生的研究领域并不止于红学,他一直致力于玄奘之路研究。从1986年到2005年,冯其庸先生几乎走遍了玄奘取经时走过的路线,破解了千百年来的未解之谜。

  在冯老看来,玄奘当时在国内行走的过程可谓惊心动魄,那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的。即使到了印度之后,玄奘的经历也不是一帆风顺。如果玄奘没有一种坚韧不拔、不怕失败、追求真理的精神是不可能单人独马地克服现代人都难以克服的困难,到达印度实现求取真经的理想追求。

 2006年10月15日,在参加在西安举行的CCTV“玄奘之路”文化考察团祈福大典时,冯其庸先生给六小龄童题字。

确证玄奘归程的最后路段这年,冯老已经八十三岁了。在耄耋之年获此新知,他非常高兴,重走玄奘路的西域之行给他的一生留下了很多美好的体验。

  我与冯老是忘年交,在北京拍央视版《西游记》前曾去他家中拜访他,他从《红楼梦》讲到《西游记》,又讲到吴承恩的身世、《西游记》小说的形成、对孙悟空的理解等等,希望我在继承父亲章氏猴戏的基础上,创造出一个有自己独特风格的银屏美猴王,他还将其绘画大作赠送给我以资鼓励。2006年10月15日参加在西安举行的CCTV“玄奘之路”文化考察团祈福大典时我曾与冯老有缘见面,他对玄奘大师的敬仰是我学习的榜样与标杆,我所著的《六小龄童品西游》一书出版前有幸得到冯老的推荐。

  冯其庸先生的去世是中国红学研究、文学艺术的重大损失。2月5日是举行冯老的遗体告别仪式的日子,我因有出访任务不能前去送他最后一程,愿冯老一路走好!

[责任编辑:邱晓琴]

http://culture.gmw.cn/2017-02/04/content_23634827.htm

冯其庸先生的《红楼梦》研究

20170205 03:59
来源:光明日报

这项特殊时期的自发工作,透现出冯其庸在混乱凶险环境中的冷静与坚韧,也映合了冯其庸红学研究的主旨与追求。冯其庸的红学研究,是从曹雪芹的家世、《红楼梦》的乾隆抄本研究入手的,他深深感到,在红学领域,家世研究和抄本研究是两大前提。不了解曹雪芹的家世和他自身的遭遇,就无法理解他的这部书;不研究《红楼梦》的早期抄本,不确切掌握曹雪芹的文字,就无法对曹雪芹的思想和艺术作出切实的评价

原标题:冯其庸先生的《红楼梦》研究

196712月,文革正炽,被关押在北京西郊的冯其庸趁监管稍松弛之机,悄悄开始抄写影印庚辰本《石头记》。伴随着激烈的武斗风雨,冯其庸每天深夜坚持以蝇头小楷,依照原书款式,以朱墨两色抄写这部他最珍爱也是最重要的《红楼梦》早期抄本。直到次年6月,抄写工作方告完成。

这项特殊时期的自发工作,透现出冯其庸在混乱凶险环境中的冷静与坚韧,也映合了冯其庸红学研究的主旨与追求。冯其庸的红学研究,是从曹雪芹的家世、《红楼梦》的乾隆抄本研究入手的,他深深感到,在红学领域,家世研究和抄本研究是两大前提。不了解曹雪芹的家世和他自身的遭遇,就无法理解他的这部书;不研究《红楼梦》的早期抄本,不确切掌握曹雪芹的文字,就无法对曹雪芹的思想和艺术作出切实的评价

冯其庸对于《红楼梦》版本,尤其是抄本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石头记〉脂本研究》一书中,书中不仅有对《红楼梦》复杂的版本系统缜密细致的探析,还讲述了一些珍贵版本的来龙去脉,例如己卯本散失部分的发现、列宁格勒藏本(现一般称俄罗斯圣彼得堡藏本)通过影印方式回归祖国的经过等等,所以阅读起来并不枯燥,反而饶有趣味。

在红学研究方面,冯其庸著作颇丰,而且他还曾任中国红学会会长、《红楼梦学刊》主编、《红楼梦大辞典》主编,并主持校注出版了今天阅读量最大的一个《红楼梦》普及本——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新校注本(198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初版)。而他的研究领域并不止于红学,在中国文学史、戏曲史、艺术史、历史考古等多方面都取得了丰硕成果。

与一般学者更显不同的,是冯其庸书画创作的成就。他的书法为业界和收藏界推崇,他的画被誉为真正的文人画。与此相应,他的印章也经常随着书画作品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在《〈石头记〉脂本研究》的扉页上所用钤印的名章,材料珍贵,雕刻精心,正是冯其庸经常使用的款式。朱红的印章配合冯先生题签的书名和白描的菊花图案,恰好构成了一幅国画小品。

冯其庸在文革风雨中抄写庚辰本《石头记》,是要为曹雪芹留此一点心血,当时若被造反派发现,结局不堪设想,可以说,那时的冯其庸已经把性情乃至生命系于这部珍籍。其后的数十年,有各种《红楼梦》的重要版本经他之眼、之手、之笔呈现于世人面前,他的深情早已融入这些承载着中华文化精髓的芸帙缥缃。

(作者系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编审)

http://news.ifeng.com/a/20170205/50649833_0.shtml

冯其庸先生的《红楼梦》研究

2017020505:40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编者按

122,一代文史名家冯其庸先生在京仙逝。而在121见报的一月光明书榜上,刚刚推荐了两部最新出版的先生的重要作品:《风雨平生:冯其庸口述自传》和《瓜饭楼抄庚辰本〈石头记〉》。前者是一部韵味悠长的口述自传,由国家图书馆中国记忆项目中心录音后转换成文,并经传主五次修改、最终定稿;后者是冯其庸先生用精致遒美的小楷亲笔抄写的庚辰本《石头记》,承载着《红楼梦》研究史上一段特殊的往事,具有文本、书法、版本等多重价值。本期光明书榜,特刊发两篇相关文章,以表达对先生的缅怀之情。

  冯其庸先生的《红楼梦》研究

  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编审胡文骏

196712月,文革正炽,被关押在北京西郊的冯其庸趁监管稍松弛之机,悄悄开始抄写影印庚辰本《石头记》。伴随着激烈的武斗风雨,冯其庸每天深夜坚持以蝇头小楷,依照原书款式,以朱墨两色抄写这部他最珍爱也是最重要的《红楼梦》早期抄本。直到次年6月,抄写工作方告完成。

《〈石头记〉脂本研究》冯其庸著人民文学出版社

  这项特殊时期的自发工作,透现出冯其庸在混乱凶险环境中的冷静与坚韧,也映合了冯其庸红学研究的主旨与追求。冯其庸的红学研究,是从曹雪芹的家世、《红楼梦》的乾隆抄本研究入手的,他深深感到,在红学领域,家世研究和抄本研究是两大前提。不了解曹雪芹的家世和他自身的遭遇,就无法理解他的这部书;不研究《红楼梦》的早期抄本,不确切掌握曹雪芹的文字,就无法对曹雪芹的思想和艺术作出切实的评价

  冯其庸对于《红楼梦》版本,尤其是抄本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石头记〉脂本研究》一书中,书中不仅有对《红楼梦》复杂的版本系统缜密细致的探析,还讲述了一些珍贵版本的来龙去脉,例如己卯本散失部分的发现、列宁格勒藏本(现一般称俄罗斯圣彼得堡藏本)通过影印方式回归祖国的经过等等,所以阅读起来并不枯燥,反而饶有趣味。

  在红学研究方面,冯其庸著作颇丰,而且他还曾任中国红学会会长、《红楼梦学刊》主编、《红楼梦大辞典》主编,并主持校注出版了今天阅读量最大的一个《红楼梦》普及本——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新校注本(198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初版)。而他的研究领域并不止于红学,在中国文学史、戏曲史、艺术史、历史考古等多方面都取得了丰硕成果。

  与一般学者更显不同的,是冯其庸书画创作的成就。他的书法为业界和收藏界推崇,他的画被誉为真正的文人画。与此相应,他的印章也经常随着书画作品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在《〈石头记〉脂本研究》的扉页上所用钤印的名章,材料珍贵,雕刻精心,正是冯其庸经常使用的款式。朱红的印章配合冯先生题签的书名和白描的菊花图案,恰好构成了一幅国画小品。

  冯其庸在文革风雨中抄写庚辰本《石头记》,是要为曹雪芹留此一点心血,当时若被造反派发现,结局不堪设想,可以说,那时的冯其庸已经把性情乃至生命系于这部珍籍。其后的数十年,有各种《红楼梦》的重要版本经他之眼、之手、之笔呈现于世人面前,他的深情早已融入这些承载着中华文化精髓的芸帙缥缃。

  《光明日报》( 20170205 12版)

http://news.dahe.cn/2017/02-05/10823011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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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学大师冯其庸遗体告别仪式举行金庸送花圈

2017-02-06 09:13:02 来源:北京青年报作者:${中新记者姓名} 责任编辑:唐云云

20170206 09:13 来源:北京青年报参与互动

  本报讯 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昨日上午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东厅举行,金庸、二月河和六小龄童等文艺界、演艺界人士敬献花圈和挽联,百余位红学迷也前往送别。其学生撰写的黄底黑字横幅“再游西国”十分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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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大中文系教授陈熙中在现场如此评价冯其庸,“他对红学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首都师范大学教授段启明说,“只要先生在,红学的旗子就会一直打下去。他的逝世,是红学很大的损失。”谈及冯其庸的治学方法,段启明说,“他不是一个书生,不局限于寻章摘句,而是有充分的实际调查经验。这点,我是非常敬佩的。”

  冯其庸为我国著名红学研究大家,1924年2月生于江苏无锡县,2017年1月22日逝世,享年93岁。他历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中国红学会会长、《红楼梦学刊》主编等职。以研究《红楼梦》著称于世。著有《曹雪芹家世新考》、《梦边集》、《漱石集》等专著二十余本。主持校注了198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红楼梦》,该普及版本《红楼梦》迄今发行量已超过450万册,成为最通行的版本。

  冯其庸研究《红楼梦》是从研究曹雪芹的家世入手,坚持文献研究与地面调查、地下发掘相结合的研究方法。特别是他发现了《五庆堂重修辽东曹氏宗谱》,对它进行了长时间的调查和考证,找到了大批有关曹家的早期信史,从而对曹雪芹的祖籍得出了确凿无疑的结论——辽宁的辽阳。冯其庸为这一发现所写的《曹雪芹家世新考》至今已增订了四版。

  2012年出版的《瓜饭楼丛稿》是冯其庸一生学术精华的汇集,内容包括《冯其庸文集》(16卷)、《冯其庸评批集》(10卷)和《冯其庸校集》(7卷)三大部分共33卷,1700万字。这些使得学术界有了一个红学研究的资料宝库。

【编辑:唐云云】

https://www.chinanews.com/cul/2017/02-06/8141575.shtml

查证、走完玄奘回长安的最后路段

  冯其庸:八十一岁纵穿罗布泊

(博主按:本文几家转载,然包括本文在内均不知作者是谁?)

文史学家、红学家冯其庸先生2017年1月22日在北京去世。就在他去世前不久,商务印书馆出版了他的口述自传《风雨平生》,这是冯先生生前出版的最后一部著作。书中冯先生历述生平,尤其是详细回顾了他丰富宏阔的学术生涯,如主持校订《红楼梦》而成一代红学大家,创建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提出“大国学”新概念,更十赴新疆,三上帕米尔高原,查实了玄奘自于阗回归长安的最后路段等。其治学风格将史料考证与实地勘察相结合,成果斐然,允为一代大家。

  走进天圆地圆的罗布泊

  2005年,我9月22日到了乌鲁木齐,25日就到库尔勒,准备要到罗布泊、楼兰去。新疆考古所所长王炳华,他是新疆老的考古专家,在新疆待了四十年,大漠里都去了不少遍。他就带我们先到营盘去。

  在无边无际的大沙漠里看到了营盘古城,城墙很高,看到了营盘的墓地,看到了营盘的寺庙的塔基等等,还有许多暴露在地面上的骷髅,营盘古城还比较完整,但是已经变成一座荒城了。后来我回来读了有关的史籍,特别是读了《考古人手记》里记载的营盘的情况,我才明白,在古代,营盘是中西交通的一个枢纽,在那个时期相当繁华。现在对我们研究新疆的历史地理来讲,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那天从营盘回来,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我们出营盘的时候,还有一座烽火台,样子就像一个蹲着的兔子,叫“脱西克吐尔烽燧”。这座烽火台非常完整,连战士们守候烽火台的营房基本上还在,烽火台也没有破坏,一座完完整整的烽火台还在。斯坦因当年为了找这座烽火台花了很多时间和功夫,始终没有找到。

  那天从营盘回来已经夜里一点多了,大家已经累得不得了了,不假思索就睡觉了。第二天9月26日,就开始出发到罗布泊、楼兰去,它是属于若羌的地界。我们一直开到米兰小镇,天已经要快黑了,我们就在小镇的旅馆里住下来了。

  第二天我就穿了军大衣和棉裤从米兰出发。穿过米兰就进入了罗布泊的南端。我们从罗布泊的南缘,一直往北开,中午以后就到了罗布泊的中心地带。

  车在路上开的时候,虽然颠簸,车还是不太慢,为什么?太慢了,路程就不行了,所以路上看不清罗布泊的各种各样的地貌。现在停下来以后,我借这个机会就仔细看。实际上罗布泊的地貌,一个地区跟一个地区都不一样。有的像刚翻过的地,一块一块的;有的一片比较平。我们出来的时候,到了罗布泊最低洼的地方,远远看去,有的地方碧蓝,有的地方像火烧一样,傍晚的太阳照在地面上反射出来一片通红。真正要描绘罗布泊,多在那儿待几天,早上,中午,晚上,各个不同时间,在不同地区看,地貌都不一样。

在罗布泊有一条不能逾越的规矩,就是你走路,不能离开有车的痕迹的范围。因为罗布泊看着好像干得不得了,他们告诉我有的地方表皮干得裂开来了,其实这个裂缝底下就是泥潭,全是稀稀的糨糊。你不小心,一踩下去,“呼啦啦”,人就沉下去,泥潭再合起来,就像没有人沉下去一样,非常可怕。所以他们讲彭加木后来无法找到,就是这个情况,不小心踩到这种地方,沉下去了以后,无影无踪了。

  余纯顺牺牲的地方我们也看到了,因为他走偏了路,给他埋好的标志他找不到了。在罗布泊最可怕的就是没有标志,没有方向,不知道东西南北。白天热得不得了,夜里冷得不得了,一滴水也没有,怎么能支持呢?所以余纯顺就在那里牺牲了,因为走错路了,吃的东西也没有了,预先埋好的水都找不着了,最后自己被蒸发死了。他挖了几个坑,想躲开炎热的太阳,干燥的空气,但是躲不开。

  2005年9月26日我们纵穿了罗布泊,到罗布泊北端就停下来了,天已经很晚了。罗布泊北端就是楼兰古城了。我们的汽车一停,许多年轻人也不休息了,下来就往楼兰古城里跑。我因为年龄大了,毕竟是颠簸了一整天了,他们有一部分人在搭帐篷,我就看着他们搭帐篷,搭完帐篷铺好床了,他们让我先到帐篷里躺在床上休息。我们等着煮好饭,伙食都是新疆军区的邢政委安排的,他调动了部队的许多同志帮我们管伙食。所以尽管在罗布泊、楼兰,我们的伙食还是很有保证的,一点没有问题,喝水也是每天每人四瓶水。但是对我是不限制的,我也喝不了,尽管干得不得了,但是有一点水喝也就解决问题了。

  在西域我总有一种特殊感受,觉得天地之大,无法形容。我因为有糖尿病,一夜要起来好多次。我记得是夜里十二点,我起来一个人走出帐篷,一看天上的月亮又明亮又大,因为没有水汽了,全是干的地方,一点雾也没有,清清楚楚,光溜溜的一个大月亮,星星也比其他地方的大得多,亮得多,因为没有任何雾气。

  我本来进罗布泊以前,有口腔溃疡,还感冒。许多朋友说,你就不要去了,你这样的情况怎么吃得消?我说,这是我组织的,运输队什么都是我请部队支持的,我要不去,这机会失去了,我以后还能再去吗?我说,不管怎么样我得去。

  结果到了罗布泊,住了一夜,感冒也好了,口腔溃疡也好了。后来我明白了,因为在这样的地方,什么细菌也没有。你说“新鲜空气”这四个字怎么来体会?怎么来形容?帕米尔高原上空气够新鲜的了,但是到了罗布泊去啊,特别感觉到真正的新鲜空气,一点污染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一个昆虫都没有,因为它没有生存的条件,它干旱到生命都不能存在。那空气真是新鲜,无法形容,只有到那里去,鼻子感受得到,一到那个地方就完全不一样。

  唯一发现有一些野骆驼的脚印,有时候还看到一些野骆驼拉的粪便,它是越过这个地方,它不是停留在这儿,它是从楼兰古城或者其他地区走过去。这一次我在罗布泊住宿,给我很多感受,我觉得天地之大,相对来说,个人是确实太渺小了,跟这么大的天地来对比,无法对比。

  我到帕米尔高原已经觉得不得了了,已经在海拔四千九百米的高度了,明铁盖是四千七百米,红其拉甫是四千九百米。但是因为它高峰林立,视野不能没有遮拦。到了罗布泊什么遮挡都没有了,就觉得天是圆的,地是圆的,我们人在两个圆的中间,自己好像就在中心一样,因为看看四边都是一样的,所以这种感受非常有意思。

亲自走了一遍玄奘回归长安的最后一个路段

  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我们就进入楼兰古城。因为我不是考古专家,我对楼兰也没有研究,就是跟着大家,看看楼兰的佛塔,看看古建筑剩下来的一点点遗迹。楼兰很大,我们不可能有那个精力一天都把它走完,就把主要地区看看。

  营盘就在楼兰的西北,楼兰在营盘的东南,距离不算远。这时候我完全明白了一个我琢磨了很久的问题。玄奘回来的时候,从明铁盖下来,到塔什库尔干停留了二十天。再到《大唐西域记》里说的朱俱波,现在叫棋盘乡,我也去调查过。然后到了于阗。玄奘回来,从于阗去长安,他不是沿着昆仑山、阿尔金山北麓一直往敦煌、长安的方向走的。他到了于阗以后,又往北顺着大沙漠到了尼壤,再往前是纳缚波、楼兰。《大唐西域记》记到这个地方就结束了。

  我一直琢磨这个问题,如果玄奘不往这面走,他为什么要记载这样一个方向?而且他记载这个方向的时候都已经进入大沙漠了,我算了一下,他离开于阗,已经有六十公里了,已经进入沙漠深处,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了。他如果是沿着山下的小路往东走,他就不会向北到沙漠深处去。《大唐西域记》的指向还是往东北方向,经过罗布泊边缘,到了楼兰,那么我想有可能他是走这条路的。

  现在我经过这一路到楼兰以后,我发现营盘就在它西北面不远处,而营盘是东西交通的一个枢纽。我明白了,当时玄奘直接往东边走的路可能不通,什么原因他没记载。估计当时是城邦小国经常有战争,有摩擦。他不能走那条路了,所以他绕道,从沙漠里走。尽管现在看起来一片大沙漠,那个时候都是城邦小国,城邦小国之间有交通来往的。他可以循着这条路慢慢地往前走,走到营盘那里就进入玉门关的大道了。这样,我算把玄奘回归长安的最后一个路段,从实际的地域上,我自己亲自走了一遍,弄明白了这一段路程。

  后来我写了一篇短文章,写玄奘回归的最后一个路段,叫《流沙梦里两昆仑》,为什么叫“两昆仑”呢?因为明铁盖那个山也是昆仑山,但是它叫喀喇昆仑山,山的石头颜色是黑的。到了和田、民丰这一带呢,就不叫喀喇昆仑山,就叫昆仑山,山的石头颜色不黑了。所以我说两个不同的昆仑山,都在大沙漠的南缘。

  从塔什库尔干下来,到朱俱波,也就是现在的棋盘乡,这一段路我还没有走。我是从下面经过大沙漠,到了棋盘乡,这是一个特殊的地区,比周围大沙漠要低下去两三层楼高,靠右边的山崖上,还有不少当年僧人静坐佛龛。棋盘乡盛产梨,至今仍与玄奘的记载一样。我一直走到弥尔岱山,当地人叫这个地方叫玉山,因为这个山出玉。

金庸的《书剑恩仇录》里讲到这个玉山,他写得很神奇,读起来很有味道。有一次我就跟金庸讲,我说我真正到了你写的玉山了。我告诉他怎么个景色。他说,你真了不起!我是看看资料,随便想象写的,根本没有到过那个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样。我说,可是你的想象真了不起,写得真生动。就是因为看了你的书,我就想去找找这个玉山究竟怎么样。

  我一直想,将来如果我身体好,我还想从帕米尔东边往底下走,然后一直到朱俱波,然后到和田。这样,整个玄奘回来的路,我就完全走完了,走通了。现在,还有这一小段没走。但是从地理上查证,两头都已经查到了,中间一小段不可能拐到别的地方去了,因为拐到别的地方去就不能到朱俱波,到朱俱波只有从帕米尔塔什库尔干下来这条路。

  从楼兰出来,我们的方向是由北往南再入罗布泊,由北往南走了可能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又左拐往东,变成东西横穿罗布泊了。罗布泊多大?我们从西边往东边走的时候,走了一大段路,车停下来了,向导告诉我们,到了罗布泊的最低地了。

  已经傍晚了,我就下车,看看地貌,有的像鱼鳞的样子,一片片鱼鳞,颜色一会儿是蓝颜色的,一会儿太阳下山时候照过来呢,就像火烧一样,通红。我非常想多停留一些时间,但是向导和带队的人说不能再停留了,再停留,夜里看不清楚了,就无法开车了,所以叫大家赶快上车。趁现在看得见,一直往东要走出罗布泊,走到可以停留的地方才安全。

  建议成立西域研究所

  在罗布泊第一天住夜的时候,跟北京通了一次电话。我建议中央在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成立一个西域研究所,我把成立西域研究所的许多理由、道理写清楚了。我在帐篷里跟北京家里通电话的时候,夏老师说单位让她告诉我,中央领导已经把信批下来了。我算算我们把信送出去不到十天,而且还批了四千万元。所以在党中央的大力支持下,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西域研究所,从2005年就创建了。

  为什么要创建西域研究所呢?我觉得我们西部,新疆是主要位置,还有其他宁夏、甘肃,这一路都是西部。我们西域的地域多大!那些资本主义国家老打我们的主意,老认为新疆西部有一部分是他们的地区,另外西部埋藏在地下的宝藏是无穷无尽的,无法弄清楚,实在是我们将来发展自己的一个宝库。所以我建议中央,我说要早做准备,要对它的历史地理各方面进行研究。

http://www.cssn.cn/ddzg/ddzg_ldjs/rwyj/201702/t20170206_3404444_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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