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科技部等五部门发出通知，要求开展清理“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专项行动。通知明确，要推行“代表作评价制度”。

我觉得这是真正值得点赞的一项重大举措，方向正确。

关于中国科学的现状，有目共睹，这里我不想多说。我只怕这个通知又是走过场，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说一套、做一套。

要真正推行“代表作评价”，首先要做的是厘清科研成果的基本属性，然后才有评价的依据。

科研成果有多方面的属性，人们通常会想到创新性和实用性。

我的信念是，科研成果最根本的属性是确定性。有确定性，才有科学性。确定的成果才可能称得上科研成果。

那么，什么是确定性？

有人会说，就是经得起检验，站得住脚。是的，当时好像挺合理，结果没有多长时间就被事实否定了，这样的成果不科学。

不过有人会反驳说，科学在发展，前人的科研成果往往会被后人否定。

我这里所说的确定性具有更基本的含义，就是“能说清楚”。

有些研究现在完全不具备条件，根本说不清楚，即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又无所谓谁对谁错、怎么说都行，比的是谁声音大、谁嘴大。至少在地学研究中已经形成一种坏传统，权威们都喜欢搞大项目，说大话，反正谁都说不清楚。前人树立了烂榜样，只要比前人好一点就是“成果”。这样的“成果”无法质疑和验证，其实算不上科研成果。

一窝蜂地在说不清楚的事上大肆炒作，这是国内外地学研究中很多人的生存之道。

什么叫“能说清楚”？

科研成果都是具体的。课题申请经常要求“有限目标”，就是要把科研目标具体化。越具体才越可能具备搞清楚的条件，有可行性，才可能说清楚。

所谓具体化，就是要范围清楚、条件清楚，使同行对问题能够达到共识，在此基础上说明观点、论据，并能够完成逻辑严密的论证，给出清楚的结论。

具体的成果才可以被质疑、被验证，要么对要么不对，没有模棱两可的余地，才可能是科研成果。

一个能说清楚的成果，可以包含一些假设。假设要尽可能少，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假设已经很多。十个八个假设，还怎么说清楚？在一些地学研究的数值模拟中，这种情况比比皆是。边界条件要假设、初始条件要假设、各种参数也要假设。这些研究的真正意义应该是在探索一种最优的算法，至于其计算结果，不懂的人才会当真。

“代表作评价制度”应该倡导这样的风气：要搞能说清楚的研究。不要让科研人员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用来做说不清楚的事，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