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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周冕编译:人类与结核病(3)

已有 2042 次阅读 2020-10-18 08:26 |个人分类:医学史话|系统分类:科普集锦| 人类, 结核病 |文章来源: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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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痨家庭——才女布朗蒂三姊妹

不凡而不幸的布朗蒂三姊妹是19世纪英国小说家。姐姐夏洛特•布朗蒂(1816-1855)因自传小说《简爱》(JeanEyre)而闻名。妹妹艾米莉•布朗蒂 (1818-1848 )的小说《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在死后获盛誉。她们与小妹妹安妮•布朗蒂 (1820-1849,《艾格尼丝•格雷》的作者),姊妹三人都因肺結核,早年死亡。

19世纪的文学界有许多史料记载完善的肺痨家庭,但没有一个家庭象布朗蒂家(Brontes)那样富有戏剧性。

父亲帕待里克-布朗蒂(Patrick Bronte)牧师,生 于1777年爱尔兰的唐郡(County Down)。尔后到剑桥上学,之后被任命为副牧师。1812年穷牧师与康沃尔郡(Cornwall)的玛利亚•布兰韦尔(Maria Branwell)结婚,在婚后的七年中生下五女一子。1820年全家迁往约克郡(Yorkshire)的霍沃思(Haworth),当 时布朗蒂夫人已身染沉宛,翌年38岁时因病因不明,诊断为“内脏癌”死亡。

父亲整年颈部围着白色硬颈带,严严地包裹着喉部,他说有持久的支气管炎。领结宽至颔尖及耳垂。就是在最炎热的夏天,也是如此装束,使人们怀疑他是不是想用这种服饰来掩盖肿大的患瘰疬的颈部。他籍口消化不良而经常一个人长时间地散步。

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中,6个孩子在狭小的所谓书房内,手挽手一起玩耍,一起读书。当牧师住宅周围的墓区中的墓碑受到狂风骤雨的袭击时,孩子们心灵中出现了富有幻想的极乐岛及神之王国。当孩 子长大后,于1824年8月及11月,父亲把11岁到7 岁的4个女儿玛丽亚、伊丽莎白、夏洛特、艾米丽 (Maria、Elizebeth、Charotte、Emily )送到为穷牧师孩子开设的半慈善女子学校——考恩桥学校,接受教育。这个学校便成为夏洛特长篇小说《简爱》中的洛伍德(Lowood)学校。根据夏洛特的描述,“寄膳寄宿的学生整年累月处于饥寒交迫中,吃的经常是变质的或焦糊的食品,喝的牛奶是变味的,晚餐仅仅是一块薄的养麦饼,饮水是从餐桌上公用的大盛水杯中倒取。这些体弱苍白的小女孩,每晚二个人睡一张床,到了活动时间,孩子们便一起到下面,潮湿的花园中。孩子们聚集在阳台来遮荫或取暖。……”“当致密的雾气透入孩子们颤抖的躯体时,我经常听到沉重的咳嗽声。”

布朗蒂姊妹来到学校数个月后,1825年1月校内暴发可怕的流行病,在《简爱》中被称作“斑疹伤 寒”(typhus)的流行病。得病后这些小病人“呆钝、烦燥不安、眼内水汪汪的、面颊潮红、神志淡漠、四肢酸痛。有的病孩“扒在桌上,有的躺在地上。”大约有40 个孩子发病,但只有一个死亡。当初,布朗蒂姊妹中没有一个得病。然而不久,12岁及11岁的大姊玛丽亚及二姊伊丽莎白便失去了健康,不得不送回家,她二人回家后不久,于当年的5月及6月中,相继去世,余下的三个姊妹及一个兄弟,在尔后的6年内,居住在霍沃思的布兰韦尔姨妈家,这一时期孩子们生活愉快,开始写诗及冗长的小说。当时夏洛特9-14岁。

1831年,15岁的夏洛特被送到Roe Head的一 所女子学校读书。4年后,留在该校当老师。同年,艾米莉也到该校上学,但得了想家病,不得不送回家。随后,最小的妹妹安妮来到Roe Head与夏洛特作 伴,但不久,安妮岀现咳嗽,呼吸困难,胸部疼痛。受到恐惧的夏洛特想起安妮的症状与死去的二个姊妹的症状完全一样,便与安妮一起返家,重新居住在霍沃思的提供牧師住的旧宅。

之后的三年内,三个姊妹有时上学当学生,有时受聘担任女家庭教师,但每次带来欠佳的健康及气馁。

只有在霍沃思,女孩们的才华才能得到舒展。她们渴望彼此聚在一起。是在病体发热的情况下,她们致力于文学创作的。1846年5月很快成功地岀版了第一批作品。然而,三姊妹的诗集及小说几乎默默无闻于世。1846年夏洛特开始写《简爱》,1847年10月 《简爱》问世,当时夏洛特31岁,一举成名。1847年艾米莉的《呼啸山庄》岀版,紧接着安妮的《艾格尼丝• 格雷》也付梓岀版。1848年6月,安妮的《怀尔德费尔府第的房客》出版。艾米莉的诗集及《呼啸山庄》在她死后才被人们认识。

比夏洛蒂小1岁的兄弟布兰韦尔(Branwell),他的诗作及绘画的艺术是全家希望的中心。他的语言天才是霍沃思人民的骄傲,遇到他的人都为他的仪态的魅力倾倒。然而,布兰韦尔很快愈来愈放纵自 己,负债累累,他所从事的各个领域都无成就。他在 一个家庭担任家庭教师期中,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女主人,不得不声名狼籍地回到霍沃思。为了安静地解脱夜间睡眠中无休止的咳嗽,从那时起,他酗酒、抽鸦片。虽然,明显地得了肺痨,但不卧床,在农村中继续放荡地生活直至生命之火的熄灭。

布兰韦尔的行为,肺痨以及于1848年9月死亡,给牧师住宅带来了黑暗。在送葬时,凛冽的秋风 袭击了出葬者,艾米莉在那天受了寒,健康逐渐恶化。使她消瘦、咳嗽、伴有胸痛的喘气,脉速等肺痨的 一些症状,全部出现了。但她不愿卧床,仍和平时一 样忙于家务,在其哥哥布兰韦尔死后三个月,亦即12 月19日,29岁的她也死于肺痹。

艾米莉离开人世不到2周,医师诊断小妹妹安妮有进展性肺痨。夏洛特对安妮的病情忧心忡忡,写信给当时伦敦的名医福布斯(Forbes:引入拉埃奈克 听诊器到英国)求治。回信是希望很少。安妮仍相信去较好的气候地区对健康会有益处,到了斯加伯勒(Scarborough)海边,但在到达4天后,于1849年5 月28日,年仅27岁的她,便离开了人间。

夏洛特形单影只地回到充满幽灵的霍沃思供牧师居住的住处。她从未享受过好的健康,两肩之间胸部痛疼频繁,始终有咳嗽,喉痛及发热,从而影响她的食欲,舌躁口渴。她继续孜孜不倦地埋头于写她的小说,1849年10月20日《雪莉》出版,1852年创作《维莱特》并于1853年1月出版。1854年6月29日 与阿•贝•尼古拉斯牧师结婚。婚后不久,在怀孕的 初期,一次雨中行走得了严重的感冒。没过几个月,于1855年3月3日死亡,时年39岁。

父亲帕特里克•布朗蒂牧师,养活了妻子扶养了6个子女,一直活到89岁,死亡证明是“慢性支气管炎”。看来他的支气管炎是结核性的。他古怪的性格以及把孩子在幼年时禁锢于牧师住所窄狭的宅院内,可能这是影响着三姊妹的才思,写出了杰出的诗篇及闻名于世的悲剧性小说的缘由。

1847年10月,小说《简爱》问世使整个英国沸腾起来,正是由于塑造了一个丰满的个性化的女主人公而著称于世。艾米莉死后二年,锡德尼•多贝尔首次对《呼啸山庄》作出较高的评价。1853年,英国诗人史文朋(Algernon Charles Swinburnel837—1909)把《呼啸山庄》誉为“悲剧天才”之作,堪与莎士比亚的 《李耳王》妣美。

《简爱》是一部自传体小说,揭露宗教和资产阶级慈善事业的虚伪,谴责资本主义社会对贫苦儿童的摧残,并反映妇女要求和平等愿望。

《呼啸山庄》反映当时英国资产阶级社会的 势利、虚伪性和种种不平等现象。描写孤儿和庄园主女儿的恋爱,由于地位悬殊而酿成悲剧。孤儿后来对 破坏他幸福的后裔进行疯狂报复,但无法医治心灵 上的创伤。

济慈、雪菜之死

济慈(John Keats 1795-1821)是 19 世纪英国最负声誉的浪漫主义诗人之一。他岀身贫苦,做过医生助手,爱读希腊神话和英国诗人斯宾塞的作品,向往古代希腊文化,厌恶资产阶级和丑恶现实,希望在永恒的美的世界中寻找安慰。他一生创作时期不过五年,然而留下大量诗篇,尤以抒情诗著名,十分优美。1820年前后写成的《夜莺颂》最负盛名,其他名作还有《秋颂》《希腊古瓮颂》等。部分作品反映社会问题,表达进步观点。

济慈英年早逝,死时仅26岁,当时的人们认为他的死是由于“评论季刊”(Quarterly Review)刊登了攻击他的诗篇的文章,是这一突然而来的残酷打击,使他离开了人间。他的亲密诗友、杰出的诗人雪莱,因而把济慈比作Adonais的象征。Adonais是雪莱哀悼济慈而作的诗(1821年作),诗中写道“青年人受野熊袭击因伤致命,而维纳斯却把它变成了一朵秋牡丹(anemone)”。

济慈并未过份地感受到批评的评击,他不是19 世纪吸引人的脆弱的花朵。他患了结核病,他的不幸是由于遇到不良的环境,经常暴露于感染,从而使他更易于获得结核病。更大的不幸是出于几不可避免的延迟诊断及医治上的错误。他死于肺痨,死于错误的放血及限制饮食的庸医误治。19世纪对结核病的错误态度以及当时医学对结核病的诊断、实质及治疗的无知,雪上加霜导致肺痨雳患者的悲剧,这种悲剧具体淋漓尽致地集中于不幸的济慈。

济慈同时代的画家给济慈留下了浪漫化的肖像。肖像显示的是一位死于结核病的体弱诗人,诗人 的易感素质难于抵御与粗鲁的世界接触。人们对济慈的病存在错误的概念,从而认为他的死是因受到评论界的打击而降临的。

对于济慈,这个永生的年青人,人们不能忘记的是他悲惨地死去。

济慈年幼时,同学们并不是以学者或诗人看待他,而认为他是个“强壮粗暴”爱好拳击的年轻人。他欢乐的学生时代被他母亲的疾病驱散。母亲得了未被诊断岀的痨病。1809年,14岁的济慈,圣诞节的那天还在照顾病重的母亲,整夜守护在她的身边。三个月后,亲人因肺痨去世。

在尔后的四年中,济慈熟悉了肺痨及肺痨死亡。 在这一时期,他在埃德蒙顿(Edmonton)的一位药剂师兼外科医师处当学徒。不久,作为医学生在伦敦的盖伊(Guy's)医院学习。虽然,他的学习成绩优良,完成了全部课程,但是诗已主宰了他的一切,医学对他很快毫无兴趣。

仅用了一个傍晚,他阅读了新出版的由査普曼(Chapman)翻译的霍默(Hormer)的诗篇。在数小时内,写下了他的第一首主要的诗篇“on first looking into Chapman’s Hormer”。他不能拒绝天才的驱驰,“闪闪的星星”诱惑着他,他感到……如同窺测天空者,遇到了一个新行星进入眼帘那样的喜悦……。

济慈的兄弟们难于维持济慈完成医学学习的费用,兄弟乔治离开伦敦去美国另谋生计。最小的汤姆亦已患肺痨多年,在他的18岁时已由兄弟们遣送他去南方的德文(Devon)休养,期望好的气侯能治愈他 的痨病。在德文,济慈与汤姆一起住了二个月,由于经常下雨,弟兄二人常在同一室内生活。然而,汤姆的健康从未好转,由是两人重返伦敦。

不久,济慈与好友布朗(Amitage Brown)—起去苏格兰及莱克都(Lake county),共六周。每天平均步 行20英里,当时气候不好,济慈每天吃得很少。他们 攀上了英国岛屿中的最高峰本尼维斯山(Ben Nevis)。到达因弗内斯(Inverness)时,济慈病了,持续发冷及喉痛,不得不由海道返回苏格兰。

返回时,济慈已病得很重。他仍和汤姆住在一起,在同一室内由他照顾汤姆,雨下个不停,济慈把门窗关闭,认为这是对付疾病的最好的保护措施。虽然,济慈的朋友塞弗恩(Severn)告诫他,人们都相信与一个瀕死的肺痨患者,在一个室内长期接触是易于患同样疾病的。嘱咐他与汤姆分居。济慈拒绝忠 告。然而,这一时期济慈的信中表达了他对自己健康的不安,“我在不断发热中生活,......这可能对生命有害,虽然目前自我感觉良好。”

汤姆的身体日益衰弱,济慈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衰退,整天暴露于感染结核的环境之中,1818年,汤姆19岁时离开了人间。

1819年对济慈是一个不吉利的年份,怀念汤姆困扰了他,评论家评击了他的诗,经济上困难日增。 此外,与活泼、愉悦正在热恋中的范妮•布劳内(Fanny Browne)产生了误解,这一年6月末济慈离开了她去怀特岛(Wight),但不能使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回到伦敦。

1820年2月,在寒冷、飘雪的一次短途旅行中,济慈没有穿外套,坐在车的顶部,冰冷澈骨,从而引发高热、面色潮红、神经质,似渴醉了酒一样。上床时,济慈咯血了,他叫在身旁的布朗(Brown)拿蜡烛“让我看咯出的血”,他看到了枕上一滩鲜红的血,他的激情消失了,安静地说:“我知道这血的颜色,它来自动脉……,这个血是我死亡的理由,我不得不因此死去。”布朗请了一位外科医师,医师根据当时医学上的处理方法,为济慈放了血。这是第一次,以后还经许多次的放血,这样岂不是加速济慈的死亡吗!

济慈对自己的命运,不抱浪漫的想法,预感他的英年早逝。他痛苦地想到母亲的死于肺痨,近期死亡的弟弟汤姆因肺痨咯血。肺痨的发热,燃尽了机体的 一切,疾病无情地发展到肺破坏了,通常便意味着死亡的来临。

24岁的济慈,枕上染上了鲜红的血。他写道“六个月前我已病了,从来没有一天的安宁。”六个月前便是他与范妮•布劳内第一次分手的时刻。

在尔后的一个春天,济慈多次咯血,医生反复地从他的臂上放血,医生们相信放血以及使济慈经常饥饿是阻止疾病进展的方法。布朗把济慈移到居室内的沙发床上,在床上济慈日夜接待来访者,邻居以及范妮•布劳内。虽然,疾病在进展,济慈对生命仍寄于希望。他开始考虑医生的劝告:离开英格兰,躲 开严寒的天气,移居到阳光充足、气候宜人的居处。1820年8月,他写给利・亨特(Leigh Hunt)的信中有如下的叙述:我相信,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肺痨,我记得是整个冬天的气候使我如此,因此我想乘船或陆地旅行到意大利。济慈与他的挚友,年轻画家塞弗恩,于1820年9月一同起程,登上玛丽亚-克劳瑟 (Maria Crowther)船。这是一首小的载货船,只有一间船舱,有五个舱位,海上航行从伦敦到那不勒斯, 共用了六个星期。船舱通风不良,旅客中有一位漂亮的女孩,举止象一位太太。她是一位不幸的苦难者,也是一名肺痨患者,来寻找意大利的温暖及阳光。她病得很重,经常气蹩,渴望空气,要求敝开船舱中的窗孔。窗孔一旦打开,剌骨的阵风激起济慈强烈的咳嗽,有时伴有咯血。窗孔一关闭,便又轮到可怜的女孩受罪,阵阵昏厥。船主提供的饮食是低劣的,而且经常变质。为了两位肺痨病人,船主苦费心计地带了 一头山羊上船,因为人们十分相信羊奶治疗结核病的疗效,但毫无成效。船到达那不勒斯时,旅客们都已疲惫不堪。这时济慈已无力气用语言来赞美海湾迷人的景致,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写诗“江郎才尽”。此 外,经过艰辛的海上航行后,在到达罗马前,他还要经历一次马车颠波旅程的折磨。

在当时最有名的英国内科医师詹姆斯-克拉克(James dark)的劝告下,济慈与其他一些英国痨病病人一起作伴,开始骑马锻炼并消磨了大部分的时间于pincian丘陵。克拉克医师对济慈肺痨痛病的诊断, 仍有怀疑,认为是胃热(Gastric fever),涉及胃而不是肺。在12月一个月内,数次的出血及持续的高热,耗竭了济慈的力气,迫使他停止了锻炼。治疗的方法,与在英国治疗时同样,医师从他的臂放血并严酷地给予低食量的饮食:仅给他一条醍鱼及一小片面包。济慈抱怨这些食品是“形象性食品”,肯定“连一只老鼠都吃不饱”。他将饥饿而死。塞弗恩充满同情,经常偷偷地给他一些定额外的食品,这样做从医生处得到的警告则是,超过医嘱的饮食会把济慈害死。

由于当地人民对肺痔的恐惧,他们未能从意大利的女房东处得到帮助。塞弗恩不得不自己亲自为济慈整理床铺,点燃火炉,找寻食品,有时一些找来的食品被医师发觉后,不得不由窗抛弃到室外。塞弗恩想移居济慈于阳光充足的房内,他发现意大利的法律规定肺痔者居住过的房屋,屋内的所有家具及 物品都要被焚毁。为了逃避法律,塞弗恩在女房东尚未认识到这些规定时,迁移了济慈,想以此缓解济慈的疾病及摆脱萦扰于心的怀念范妮・布劳内,以得到更为和悦安祥的环境。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济慈意识到死神的降临,忧虑他的朋友,要求塞弗恩不要因他而健康遭遇危险,“你切勿注视我临 死的喘息,不要呼吸我吸过的空气——甚至不要向他呼气。”1821年2月23日济慈安祥地,如同在睡梦中客死罗马,年仅26岁。翌日进行的尸体解剖,他的两肺几乎全部破坏了。

济慈在死前一年的《夜莺颂》中已写出对死亡的预感:“唉,有好多次我差点儿爱上了安闲的死神,我在写诗时多次轻声唤呼他的名字,要他把我带进宁静的空中。”

济慈自枕上落下鲜红的血时起,仅仅过了 一年, 便引来了死神。对他来说,当时的医学知识认为,他的咯血,才是他患肺痨的开始,是肺痨的第一个症状。然而,济慈的肺痨早已存在,存在于他陪伴弟弟汤姆床边之时,或者更早就感染了结核。听到济慈的死讯,他的亲密的诗友雪莱,怀着恭敬的心情,表示对他的尊敬,写下了如下悼念亡友的诗句。

他从世上慢性污染的接触传染中解脱出来,

现在可以不再忧伤,心已变冷了,少年未能成白头,

莫非,精神停止燃烧,

又非灰缸,载负着不再闪耀火花的骨灰无人哀悼。

雪莱(Perry Bysshe Shelly 1792-1822),英国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摩罗派(立意在反抗,指归在行动,用诗来唤醒人民起来反对封建专制)诗人。出生于苏格兰苏塞克斯郡,生于贵族家庭,受卢梭、潘恩和岳父葛德文等人的思想影响很大。早年就学于牛津大学,因发表“无神论的必然性”一文而被校方开除。1819年离开英国,侨居意大利。雪莱创作了英国诗歌中许多不朽之作,最有影响的诗篇有《西风颂》,其他名著还有《云雀歌》,等等。

雪莱与诗人济慈(keats)一样,患有结核病,在一次事故中,死于意大利。

1817年对雪莱是一个难度的岁月,为了经济上拮据以及与前妻哈里叶-韦斯布克(Harriet West-brook)的悲惨关系而烦恼——1817年1月雪莱前妻 之父控告雪莱“停妻再娶,诽谤宗教”,大法官艾尔 顿左袒原告,将前妻所生一子一女判归第三者扶养。 雪莱感到他病了,忍受着压束性胸膜炎的折磨,尔后 不得不大声疾呼,在邻近那不勒斯之处,心灰意懒地写下的诗数章(1818),其中有如下的表述:

我能躺下象儿童一样,

在哭泣中度过多忧多虑的人生,

我已忍受还得忍受,

直到死亡象睡眠一般偷偷地降临。

但有一天我会感到双颊渐冷,

在温暖的空气中,听着海波,

在我垂死的耳畔,发出单调的吟哦

在他写给岳父葛德文(Godwin著名的空想主义者1756-1836)的节札中,说出了:

“我的健康十分糟糕;我感觉到间歇地死亡和呆钝……。但我感受到肺部有致命的疾病;目前虽然已经过去了,未曾留下重大的遗迹.但我的症状已足够显示疾病真正的性质,它是肺痛,对我有利的是肺痹 病的性质是慢性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走在它进展之前,通过温暖的气候是易于治愈的。”

1818年,他写他的妻子玛丽•葛德文(Marie Godwin)及儿子威廉(william,不到3岁)及女儿 1817年9月生)一起去意大利,一方面为了躲避寒 冷气候,另一方面是摆脱烦恼的生活。他们无休止地 在意大利漂泊。女儿克拉拉(Clara)死于威尼斯(Venice),1819年6月儿子夭折于罗马,二个孩子可能都死于肠热(enteric fever).在这样的沉重打击下,雪莱的伤感,流露于给他的妻子《致玛丽•雪菜》的诗中:

世界如此惨淡

我也感到疲倦

玛丽,奔走漂泊,却没有你陪伴

在你的声音和笑容里,

不久前,还有一片欣喜△△

但它逝去了,那么,我也该逝去了吧,玛丽。

在佛罗伦萨(意大利中部城市),雪莱的胸痛又发作了,听从医生的劝告,迁移到气候温和的比萨(pisa意大利西北部城市),之后建康有所改善。1822 年7月,因舟复溺死海中。数天后,在海滩中找到了尸体,他的上衣袋中装着二部书,一本的作者是沙孚克理斯(Sophocles,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之一),另一本是济慈(keats)的诗集。

对于雪莱,金秋的色彩,振奋精神的田野及森林的芳香,使人高兴的新鲜宜人的空气,只能勾起他对疾病及死亡的忧虑。请看他于1819年在弗罗伦萨附近,阿诺河畔的森林里遇到了狂风暴雨,冰雹及阿尔卑斯山山南地区气势宏伟的电闪、雷鸣,触发诗人的灵感写下的《西风歌》。诗的开头是:

啊,凛冽的西风,残秋的本性,

你,无形的降临,送尽了枯萎的残叶,

如一群逃避巫师的鬼魅,

黄的、黑的、灰白的、通红的。

瘟疫摧残落叶无数,四散飘舞……

1820年,《献给秋》之诗,给了“一曲挽歌”的标题(T.Autumn-a dirge):

暖和的天空渐渐冷却,寒风在哀泣,

光秃秃的树枝在叹息,苍白的花朵奄奄一息,

这一年在大地上——她临终的床上,复盖着层层的死叶……

△ 1819年当时雪莱夫妇都在罗马,雪莱夫人丧子,之后过分沉浸在哀痛中,无心过问其他事。 △△指儿子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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