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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书法艺术,非得以“西式”思维方式表述吗? |
——关于邱振中“晋人笔法”的讨论(2006年9月于书法江湖)
<sp 海瑞两千:
归云居士 :
海瑞两千:
运动员进行训练时,往往将其过程拍摄下来,用慢镜头播放,以观察运动中的肢体运动的细节。我们可以作这样的假设:假设,我们可以用摄像的办法拍摄下“勾填”和“书写”时的书写者肢体运动以及笔尖的运行轨迹,我想,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另外,我以为:笔法应当是个动态的过程,并不是死的。)从这一点,也可以说明:影印与勾填相比,对“原物”的复制,应该比“勾填”更靠谱一些?所以说,不能认为对晋人书法作品的“勾填”就是“晋人笔法”。
海瑞两千:
阳春白雪:
请问勾填使用的是什么笔法?晋人笔法?因为邱先生已经谈到了所谓“晋人笔法”(实际上是勾填笔法)的细微之处,已经不是整体面貌的问题了。请问:邱振中的所谓““墨色似乎有从点画边线往外溢出的趋势”以及“笔毫锥面的频频变动。”,这里的所谓“点画边线往外溢出的趋势”,是勾填的毛笔"溢出"的,还是王羲之的毛笔“溢出”的?请注意这里用的“墨色”,是唐代的墨色,还是晋代的“墨色”,还有“笔毫锥面的频频变动”,请注意“锥面”一词?“锥”,只能是“尖”,何来的“面”(也许在显微镜下能看到“锥面”)?这样的描述看似精准,其实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倒不如传统的说法——“中锋”、“侧锋”、“偏锋”来得精准!特别是“笔毫锥面频频变动”的说法,倒更像是勾填者,因极其认真、审慎的态度,战战兢兢地描摹、勾填的状态的生动写照。
很多时候,当你用文字描述某一事物(特别是我们不曾看到的细微之处的时候,这种描述只能是一种带有浓重的主观色彩的揣度)时,越是描述的细微,反而适得其反。
二、这段论述有点“怪”:表述上有点“矛盾”,有点“忽悠”。
请看:
这种表述,实际上并不符合中国书法的理念。而是一种以西方的几何法、透视法的思维理念来阐述中国的书法。在下以为:这种思维方式用来指导书法实践,有可能使得习书者步入“歧途”,其结果可能使得书者的作品产生很大的程式化倾向。 书法是中国特有的艺术,基于的是很具象的“形象思维”而不是几何式的“抽象”思维。“法自然”才是与中国书法相吻合的书法理念。“块面”、“曲线”、“折线”,这些都是西方几何式的思维理念的产物。在下以为,与其当作“块面”或者线条来观察,不如当作具体的物象来观察,譬如:拂动的柳枝、挺拔的山峰、湍急的流水、挥舞中的利剑。飞鹰、奔兔、黑夜里的闪电等等。这样才会有兴致、有性情。古代书家,常常游历名山大川,怕是去“法自然”去了,一定不是找“线条”,找“块面”去了。 “法自然”则变化万千,“法线条”、“法块面”,则势必导致程式化的积习。 东西方文化的艺术理念,可以说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并不是在所有的方面都可以互补,在有些方面是很难“合流”的。表现在书法领域尤其如此。
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但我依然认为:中国书法不同于“解析性”或曰“解构性”的西方艺术。点、线、面的几何式的分析,再鞭辟入里,也不是中国的东西。有人提出“科学主义”书法。哈,我是不很赞同的,特别是当其用于阐释中国的书法艺术的时候。艺术毕竟不是科学。 严格讲:“科学”的方法是以西方的思维方式为基础的。近代科学,不过几百年的历史,请“赛先生”到中国来,恐怕连一百年都不到。但中国的书法却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包括其传承的方法)。 西方绘画理论与其科学方法(透视法、艺术人体解剖等等)是相辅相成,西方绘画重在写“实”,或曰:求“真(truth)”。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一种“科学主义”的外呈;而中国的绘画、书法,也应当有具有自己特征的理论思维(中医的经络、阴阳五行学说,西医的理论是无法解释的。) 我以为:中国的书法,是中国人“思维文化”(我造的一个词)最深层理念的最集中的体现。中国书法本应有很详尽的理论阐说的。但目前很少有人从中总结出像样的东西来。
水墨中国: "块面的边线"是一些复杂的曲线和折线的组合。在引用时是故意省略"块面的边线",还是理解能力有限?
1.邱先生虽然提到了“块、面”,但他的落眼点(或观察点),最后还是落到了对“线”的观察上,此其一; “鼓琴曲而至神化者,要在于养心。盖心为一身之主,语言举动,悉由所发而应之。心正则言行亦正,邪则亦邪,此人学之大端也。余力游艺,何莫不然?如颜鲁公之书法入神,由忠诚正直之气所致,溢于楮间。从古名人所作诗文修养有素,情见乎词。琴为庙廊之乐,声之感人者深,观乐可以知其政治之盛哀,闻声而知其高山流水之情志,是皆由于心而发于声者然也。凡鼓琴者必养此心,先除其浮暴粗厉之气,得其和平淡静之性,渐化其恶陋,开其愚蒙,发其智睿,姑能领会其声之所发为喜乐悲愤等情,而得其趣味耳。舍养此心,虚务鼓琴,虽穷年皓首,终身由之,戒得矣。余弱冠时每夜陪伯兄秋斋先生鼓琴,初殊索然,及月,渐而喜听,心为之静,遂请授曲,勤于习练,日弹千遍,几忘寝食。又十年,虽极明熟诸法,但能鼓得其迥异于他乐之声音节奏,终未得其神化之至妙。伯兄谓余曰:‘此岂徒求于指下声音之末可得哉?须由养心修身所致,而声自然默合以应之。汝宜端本,毋逐末也。’余唯唯有悟,窃思它之圣贤学贵修德,务其大者,游艺自乐,扦其情尔。迨年逾无闻,境遇日蹙,自省益励,恐负伯兄之教,与琴疏昔,未敢弃忘。偶寄所感,觉五年一变,今凡三变矣:初变知其妙趣,次变得其妙趣,三变忘其为琴之声。每一鼓至兴致神会,左右两指不自期其轻重疾徐之所以然而然。妙非意逆,元生意外,浑然相忘其为琴声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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