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云
邱葵:加州大学和爱思唯尔达成新期刊协议的四点启示
2021-3-31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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圕人堂文摘

图谋按:2021年3月17日邱葵先生在圕人堂群分享信息“UC和Elsevier的合同终于签了,正式是从2021年4月1日开始,但今天起所有的文章都开通了。””同时转发了UC认为这个合同的5点好处。《开放获取的胜利:解读加州大学与爱思唯尔期刊协议》3月24日收稿,3月31日网络首发。邱葵先生那篇大作是11:19网络首发,11:25就“转播”进圕人堂群。国内高校的爱思唯尔期刊协议,当前的高校数字资源采购联盟(DRAA)与爱思唯尔协议期是2020、2021年两年协议期,今年将进行新一轮谈判,期待该文会有一定参考价值。

图谋摘编自:邱葵.开放获取的胜利:解读加州大学与爱思唯尔期刊协议[J/OL].图书馆论坛:1-10[2021-03-31].http://kns.cnki.net/kcms/detail/44.1306.G2.20210330.1338.006.html. 全文见:开放获取的胜利_解读加州大学与爱思唯尔期刊协议_邱葵.pdf


   2021年3月31日《图书馆论坛》网络首发美国河滨加州大学图书馆邱葵先生《开放获取的胜利:解读加州大学与爱思唯尔期刊协议》,加州大学和爱思唯尔在历经2019年的谈判破裂后,终于在2021年达成为期4年的期刊阅读和出版协议。文章介绍了整个协议细节和背景,以及加州大学在开放获取道路上的艰辛历程;解释该协议能带来的意义以及启示。本文特此摘编加州大学和爱思唯尔达成新期刊协议的四点启示。

一、图书馆的“人品”对谈判的帮助

    首先应该看到,在长期摸索后,开放获取出版模式终于到了成熟发展阶段。开放获取能走到现在局面是多方长期努力的结果。用加州大学例子看,尽管图书馆在10年前就布局要营造开放获取出版的基础平台,而且学校当局也在政策上积极推动,但最后还是要看这个模式是否能够得到加州大学研究者的支持。在理念上,开放获取出版很能迎合美国学术界目前那种研究不为经济利益而驱使,要把研究成果回归社会的共同理念。这从加州大学前校长“知识属于人民”的口号里就可以明显感受到,而这的确是高度文明赋予人类的智慧。在一次采访中,连加州大学的谈判对手也承认:开放获取最终会造福学术生态,而加州大学在这点上是一个无私和透明的合作伙伴。有了这个信念,的确能在谈判中占领道德高点。但理念终归是理念,更需要的是加州大学研究者在行动上的支持:他们是不是愿意用这种形式传播研究成果,并为此做出实质性的牺牲?但是,由于图书馆多年来通过学术交流办公室以及在学校各个层面上推广公共获取政策,加上这次续约谈判前后给广大师生们的宣传和在实际图书馆文献服务上落实的具体步骤,尽管在2019年谈判破裂后,加州大学45万师生员工不能阅读即时爱思唯尔2,000余种期刊差不多2年,而且图书馆从未对谈判僵局的结束公布过任何时间表,似乎是处于一种永久终止协议的状态,但从来没人质疑图书馆的决定。所以,没有广大师生全力支持,也就没有新协议,因为不可能在教授投诉的压力之下谈成什么好协议。

二、传统期刊出版模式的不可持续性

    根据全球科技出版业统计报告,每年该行业市场金额100亿美元,集中在爱思唯尔、施普林格、和科睿唯安等少数出版商里。出于商业企业营运目的,他们当然希望盈利持续增长。而从图书馆角度看,最近10几年期刊订阅商的支出占整个图书馆预算的比例快速增加,但同期图书馆总预算基本维持不动。根据代表美国学术图书馆最高水平的研究图书馆协会(Association of Research Libraries, ARL) 最新的数据显示,从2008年至2018年,协会中大学成员馆每年在数字资源上的平均开支增长108.36%,但同期图书馆资源建设的总开支只增加25.82%,而图书馆总预算仅增加13.05%。也就是说,在图书馆总预算里(其中工资支出是大头,一般在60%左右),图书馆是用缩减其他资源的办法来应对期刊价格的快速上涨。尽管由于研究人员在传播学术信息上加快了速度,并在阅读和出版上越来越倚重期刊,但作为一种经济行为,这实在是不能长期持续的。

    文章出版和阅读的过程牵涉到社会的很多方面,而且无可避免是人类经济活动的一部分,所以这个活动的可持续性一直是谈判的焦点。尽管CDL在谈判中希望把加州大学图书馆在期刊上的支出维持在一个在不增加的状态,但相比之下,开放获取诉求更为强烈,这可能意味着需要在必要时做出牺牲,如果光考虑眼前的经济利益,那是没法实现大的理想的。新协议在开放获取上的确迈出了一大步,但是否能不增加成本,谁也没有把握,而且成本上升的可能性相当大。

三、图书馆的话语权和地位

    随着阅读习惯的改变以及网络技术发展,图书馆受到了日益增加的挑战,面临被边缘化,这是不争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过分强调话语权和提高图书馆社会地位来刷自己未来的存在只能是弱者的表现。图书馆的地位、话语权乃至未来,不是靠强夺、喊口号、说自已很重要所以未来缺不了你,就能实现的;更不是被动地等人家转了一大圈还有剩的才会施舍给你的。图书馆的地位、话语权只是在人家承认你的实力和价值后,自然而然地得到的。

    美国大学很少有这方面的纠结和无病呻吟,也不会为自己的存在而刷存在感,而是通过实际行动不断地向其服务群体表现:我们是专业人士,有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能力,所以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而我们做的事是你没有经验也没有精力做的。现代学术发展的核心就是新型的学术交流模式,而这已经成为学术产出的主要推动力,而图书馆就是这个模式的积极参与者。从加州大学谈判团队两位共同主席的经历就可以看到这点:Jeffrey MacKie-Mason在担任伯克利加州大学图书馆馆长前,有近30年做经济和公共政策教授的学术生涯,也做过图书信息系教授,是研究商业垄断和消费诉讼的专家;Ivy Anderson在电子资源刚兴起的1998年起就担任哈佛大学电子资源管理和授权协议的主管,2005年起担任CDL馆藏建设和管理部主任,从事加州大学系统中集中购买的每年金额高达4,000万美元的资源的管理和授权协议谈判。因为她在数月前宣布于2021年6月底退休,所以这次谈判的成功可以说是她的收山之作。

    从这次谈判看,CDL充分利用自己的专业优势和资源,在谈判中对自己不利的因素转为主动,赢得了学校的全力支持,终于达到了自己希望的目标。抛开这个协议在经济上的输赢不说,加州大学图书馆通过这件事让自己成为推动开放获取的领导者和全世界学习社区(learning community)的焦点,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必要继续担心自己的话语权和地位吗?

四、图书馆如何在技术冲击下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

    美国图书馆也在考虑未来方向,但在看待和利用新兴技术上有自己不同做法:一来对新技术应用相当审慎,二来十分注重新技术的实效性,极其重视投入和产出比,也就是说,如果目前使用的办法可以做到,图书馆情愿继续使用目前已经成熟的技术,不是为了是新技术或新奇花俏而使用新技术。比如,中国流行的“智慧图书馆”说法,起码在加州大学图书馆似乎从来没有提起过;RFID在图书馆的运用似乎只是10多年前一个美国图书馆文献里讨论的一个话题,但在美国鲜见于任何实际应用。

    但是,对一些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新思路和新技术,美国图书馆往往会切切实实地去执行。比如,大规模剔除已经有永久拥有电子版的期刊已经是10多年前的事了,电纸资源融入也早已完成,计算电子资源和期刊使用量的Counter计划已经做到第5代标准。因为电子期刊在整个图书馆开支中占了很大的比例,所以这方面一直是图书馆业务中的重中之重。加州大学和爱思唯尔的开放获取出版协议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因为图书馆认为已经到了必须推翻传统的期刊出版和订阅模式的时候了,而且现在的技术发展也给新出版模式创造了可能。换句话说,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有颠覆性的事情。当然,一些图书馆的新技术在美国也有试点性的应用。比如,北卡州里大学的James B. Hunt Jr. Library和芝加哥大学图书馆的The Joe and Rika Mansueto Library,而这两个图书馆的建成和它们的投资很有关系:前者是北卡州州立大学1.15亿美元,后者是私人捐赠巨款,两者的确有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图书馆新技术应用,但鲜见有跟风的,其他图书馆也没有你有我也非得有,甚至想超越的紧迫感。这种差异除了政治和经济原因之外,也和中美社会文化的不同有一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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