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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首先与自然界博弈,从三大博弈中最简单者开始,这是西方文化的源泉。
先分析这场博弈中的一方,自然界。
相对于另两项博弈,与自然界的博弈具有以下基本特征:自然界足够久远,可以对博弈的另一方奉陪到底。在同样的语境下,只要与之博弈的人,以相同的方式出同一张牌,那么自然界不会变招,也总是出同一张牌。这一点在博弈论中就是“重复博弈”和“有限博弈”。重复博弈,不仅在于时间,而且在于空间。自然界不仅足够久远,而且足够庞大,可以和不同的博弈者博弈,只要这些博弈者出一样的牌,那么自然界亦然,或者说,自然界对所有的博弈者一视同仁。
与他人的博弈,情况就不一样了。若是第一轮输了,第二轮难道还会是原样吗?多半会变招,“打一枪换个地方”,是为“一次性博弈”;甚至“无招胜有招”,这就是“无限博弈”。既然如此,于是就只能“兵不厌诈”。或许正是对“人心叵测”的无奈,于是只能要求“和为贵”,“和而不同”,“求大同存小异”。至于各不相同的“小异”,只能要求“中庸”,不要走极端即可。若是对方又换了一个人,同样的博弈内容,结果可能面目全非。
至于与自身博弈,其一,难的是“认识你自己”。这是刻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的三句箴言之一,历来被认为是世上最难之事。“离每个人最远的,就是他自己”(尼采)。其二,江山易易本性难改。其三,心无二用,难以区分博弈的双方。只是在金庸的小说中看到双手互搏的周伯通。因而,在三大博弈中最简单的无疑是与自然界的博弈,之所以“简单”,是因为“重复”和“有限”。
即使同样与自然界博弈,也有难易之分。西方人找的是最容易的对手:丈量土地和杠杆,也就是对手的“招数”几乎最少,可重复性最高,只要寥寥数招,便可洞悉对手的伎俩,由此发展出最初同时也是现代科学意义的几何学和力学。相比较而言,如果面对的对手是动植物,其招数虽逊于人,也复杂到难以胜数。除了通常所知的李约瑟悖论外,李约瑟还有这样一个假设:如果科学起源于中国的话,那么一开始就不是力学,可能是电磁学。从博弈论的角度看,这种可能性几乎等同于零。参见“如果科学起源于中国……”——析李约瑟假设
关于由人与自然博弈的视角解读西方文化,原文“自然:西方文化的源泉”,刊于《东南大学学报》2011,5,16-21。请引用者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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