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性技术范式的地理源头

武夷山

Research Policy杂志2015年第2期（3月出版）发表了两位美国学者的文章，The geographic origins of radical technological paradigms: A configurational study（突破性技术范式的地理源头：一项构型研究）。作者采用模糊集质性比较分析法，以燃料电池技术为例，以美国48个都市统计区为样本，分析了哪些“构型”（博主：组合因素）有利于突破性技术的涌现，哪些构型反之。

该项研究考察了四类变量。

知识能力变量，分为大学一般能力和都市统计区（MSA）在特定技术领域的能力两个层次。前者包括5个指标：学生总人数，年度科研经费总数，获得捐助额总数，博士学位颁发数，获得三院（国家科学院、国家工程院、国家医学院）院士称号的学者数。后者（区域知识能力）包括4个指标：本地区在燃料电池技术赖以为基础的学科领域所拥有的明星科学家数量，燃料电池专利的数量，与燃料电池技术相关的知识研究中心的数量，研究型大学的数量。

产业集中度变量，分为对燃料电池技术具有支持作用或抵制作用的产业两组，前者包括5项：汽车、马达类产品，化工业，发电业，航空航天飞行器，航空航天引擎。后者只有1项：石油天然气产业。

社会支持条件变量主要指对燃料电池技术的社会需求，包括6个指标：拥有两辆以上机动车的人群占总人口的比例，公共交通使用量，通勤上班族在路上耗费的平均时间，天然气使用量，电力使用量，采用替代能源或不使用任何燃料能源的家庭所占比例。

政治经济学变量包括两个指标，一是投票支持民主党候选人或独立候选人的自由主义倾向的选民所占比例（假定是，一个地区自由主义倾向的人群越多，越有利于采用新技术），二是制度支持子变量，即各州颁发的与国家环保局相关法规相一致的环保法律的情况（假定是，一个地区环保规制越严，越有利于燃料电池技术的应用）。

分析结果，有利于燃料电池技术发展的区域构型有5种，或曰发展燃料电池技术的5条路径。

第一条，需求拉动型：不存在石油天然气产业，社会支持条件好，人口政治倾向偏自由主义。夏威夷州是符合这一条的典型例子。

第二条，知识推动型：大学能力强，区域知识能力强，不存在石油天然气产业。得克萨斯州的Bryan-College Station都市区符合这一条。

第三条，产业推动型：大学能力不算强，但区域知识能力强，拥有支持性产业，拥有制度支持。纽约州的Albany-Schenectady-Troy都市区符合这一条。

4a路径，需求与技术拉动型：区域知识能力强，社会需求强，拥有制度支持。这三者是核心条件。缺乏支持性产业，从而非常倚重居民的自由主义倾向，这是外围条件。邻近三个州的芝加哥-Naperville-Joliet都市区属于这种情形。

4b路径，需求与技术推动型：区域知识能力强，社会需求强，拥有制度支持。这三者是核心条件，与4a一样。同样缺乏支持性产业，不过是非常倚重较强的大学能力，这是外围条件。邻近三个州的纽约-北新泽西-长岛都市区符合这一条。

不利于燃料电池技术发展的也有5种构型，缺乏制度支持是最突出的因素。此处不详加介绍。

博主：国内学者如果做类似研究的话，往往也会得出有利于什么什么发展的几条重要因素这样的结论。但是，发展得不好的那些国家、地方、企业等等，其实同样可能拥有那几条因素。这就是缺乏对照导致了不严谨的结论。因此，该项研究对我们具有较好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