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民主转型的计量学研究

武夷山

Research Policy杂志2013年10月号发表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文化演进研究中心Fredrik Jansson和另外三位瑞典学者合写的文章，Democratic revolutions as institutionalinnovation diffusion: Rapid adoption and survival of democracy（作为制度创新扩散的民主制革命：迅速采纳与民主制的生存），研究视角非常有意思。简言之，作者其实是认为，技术创新与制度创新都是创新，就具有共性，因此，可以利用技术创新研究（读作“以技术创新为对象的研究”）之成果去启发政治制度创新之研究思路。文章说：

伊斯兰国家发生的“民主革命”促使人们重新思考向民主制转型和抛弃民主制（博主：即专治复辟）的问题。人们一向认为，民主是社会经济现代化的产物，因而是缓慢渐进的过程。但近来一些研究表明，在20世纪，向民主制的转型多半是迅即完成的，而未采取缓慢渐进的步骤。因此，本文采用“创新与系统”视角，将向民主制的转型视作制度性的从而是系统性的创新采纳过程。本文搜集了各国民主转型期持续时间的数据（例如，法国以1814年4月11日作为转型期开始的标志，到1848年2月24日民主政体确立，共12371天，尼泊尔从2006年4月24日开始转型，5月18日完成转型，只用了23天），结果表明，1900年之前，世界各国的民主转型期平均需要50年，中位数为56年。而最近几年走向民主的国家的平均转型期只有4.6年，中位数为1.7年。但是，转型期较长的国家，转型成功后维持民主制的时间也较长，而迅速转型的国家更可能很快又背离民主制（博主：军事政变推翻民主政体不需要转型期，或者说转型期是零天）。这表明，在转型中付出耐心还是值得的。本文发现，很多国家都有一个关键性的“巩固－准备”过渡期，为时12年左右。本文还发现，一些国家并非直接从独裁体制转为民主制的，那么对于这些国家，也识别不出民主转型的主路径。也就是说，民主可以从不同方向去逼近。这与国家系统层面上的创新扩散倒确实是非常类似的，创性研究文献做出的假定是：有可能采纳创新的那些国家系统，由于采纳创新而出现的“易损性”随时间而变化的情形是有差异的。因此，采纳民主制度，就相当于一个国家采纳了一种新型的政治沟通标准，这是一种从原理上让所有公民都平等参与的一种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