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科学再舞一会儿

武夷山

（发表于《新华书目报 科技新书目》2011年6月9日）

2011年1月6日出版的英国《自然》杂志报道说，加拿大温哥华有一个“联系舞蹈基金会”，该基金会在2010年11月25至27日搞了几场特别的舞蹈演出，题目是“实验：逻辑与感情碰撞之处”。这些演出将四位舞蹈家和四位生态学家“联系”到了一起，正如基金会的名称所宣示的那样。

演出的关键人物是Gail Lotenberg，她的志向便是用舞蹈表演来反映科研的人性化侧面。她有一个便利条件：丈夫Alejandro Frid是温哥华水族馆海洋科学中心的海洋生物学家。Alejandro Frid介绍自己的妻子去访谈了很多科学家，Gail Lotenberg都留下了访谈录像。在三天的演出中，舞蹈节目之间就穿插着放映Gail Lotenberg的采访录相，让观众领略一下科学家们的工作环境是什么样，他们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科研工作的。

有一个节目，在音乐的配合下，西蒙弗雷泽大学的海洋生态学家Anne Salomon女士在台上“独白”，谈自己对万物之间固有联系的感悟。另一个节目中，舞蹈家们在表演，西蒙弗雷泽大学的行为生态学家Larry Dill则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站在舞台上，观察着其他人的舞蹈，就好像他在野外观察动物习性一样。

一些舞蹈语汇的灵感也来自科学过程。比如，Gail Lotenberg用手电筒的光指向黑暗的观众席，象征着科学家探索未知的好奇心；舞者用纸杯搭成一座塔，表示一个模型。舞美设计是别出心裁的，例如，穿粉色衣服与橙色衣服的舞者携起手来，就表示珊瑚与海藻的共生；在一出表现蜜蜂的舞蹈中，将蜂窝状的六角形灯光图案投射到舞台上。在放映一段科学家与海带打交道的录像后，舞者就穿着绿色或棕色的飘飘欲飞的服装登场。

抽象事物很难表现，但舞蹈家们在尽力。比如，当年的生态学家、如今的雕塑家Lee Gass讨论自己如何用数学手段来表现蜂鸟的领土防御行为那段录像放完后，登台的舞者就注视着台上的一些立方体，并不断改换其位置，就好像科学家在与图形中的数据点发生互作用似的。观众也是“参与”“实验”的，因为有人悄悄地把他们观看演出时的一些惊讶表情给摄了下来，并在舞台背景板上播放。

Lotenberg发现，科学家和艺术家有好多相似之处。比如，灵感对于双方都很重要。另外，双方都要求严谨。舞者要一遍又一遍地排练，直到达到预期的艺术表现效果；科学家要做很多实验，才能确保统计意义显著。

Mark Winston原来是位蜜蜂研究专家，现在工作于西蒙弗雷泽大学的Morris J. Wosk对话中心，他是Lotenberg的老朋友，自始至终鼓励Lotenberg进行这样的尝试。Salomon女士说，由于参与这个“实验”，使她产生了一个灵感，可以接下去撰写一篇关于海洋保护的论文了。

Gass承认，参与这一活动使他对科学的人性化侧面的理解更清晰了。原来，他以为“逻辑与感情碰撞之处”的含义是：逻辑指的是科学，感情指的是舞蹈。后来他才认识到，Lotenberg也许别有深意：科学便是逻辑与感情发生碰撞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