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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到薛老师的文章和博文(1)
武夷山
我的中学班主任薛复老师于2021年2月24日仙逝,我们同学们非常悲痛,我已写了一篇悼念文章(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557-1274225.html)。
现将我提及薛老师的文章和博文汇集在一起,以志怀念。
已有 6755 次阅读 2009-4-28 06:56 |个人分类:旧文重温|系统分类:教学心得
母校老师给了我什么?
武夷山
(收入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校友会编,《青春是美丽的》,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
回顾自己至今走过的不算长的人生历程,发觉母校老师对我的影响在在皆是。他们到底给了我什么呢?
首先,老师给我打下了较坚实的知识基础。幸亏母校拥有一批优秀教师。虽然我们的中学时代恰逢“十年动乱”,但我们没有完全虚度中学岁月,总算比大多数同龄人多学了一些基础知识。否则,我们这些70年代的毕业生中就不可能涌现出一些终于能在各自的岗位上顶起业务重担的人来。
我中学四年间,有幸一直由薛复老师教授英语课。她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等伟大革命导师勤奋学习外语的事迹鼓励我们,激发了我对外语的学习热情。初一的暑假里,她又义务教我们一些外语爱好者学习俄语。她还想方设法借给我一些在当时珍如凤毛麟角的原版英语教材与听力资料。薛老师的有效引导和具体帮助,使我对英语的兴趣有增无已。即使在高中毕业后下乡插队每天累断筋骨的日子里,我仍自学《灵格风英语高级教程》。后来,高考制度恢复,我考入了南京工学院(现东南大学)。由于英语基础较好,我没有修英语课,仅仅参加了课程最后一次的过关考试。在大学期间,我又进一步学习俄语,并先后学习了日语、德语和法语。大学毕业时,我以英、法两门外语投考中国科技情报所(该所对研究生报考者的外语水平的要求一向很高)并被录取。1987年,经过英语考试,我被国家科委派往中国驻美使馆科技处工作。在那里, 我的词汇量常使美国朋友大为惊异。1989年回国后,我在中国科技情报所高级英语培训班、研究生班担任了英汉互译、英语听说等课程的教学工作。可以说,我的事业及命运与英语结下了不解之缘。若不是薛老师在外语上引我入门,就没有我的今天。
其次,老师们树立了做人的榜样。记得刚进初一不久,我们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我们这些城市孩子五谷不分,把当时初一年级组长吕鸣亚老师率领其他同学种在试验田里的油菜当成杂草拔得一棵不剩。吕老师大发雷霆,吹胡子瞪眼晴地把我们几个“罪魁祸首”训了一通。奇怪的是,我当时对吕老师的态度并不反感,反而透过他的脾气看到了他做人的认真,对劳动的珍惜。我身上的认真劲儿,除了父母的影响,不能说没有母校老师的影响。
仇炳生老师是我最衷心佩服的老师之一。可惜,他不教我们班,只因代课教过我们一堂课。那一次,他讲了一道几何证明难题的辅助线的两种作法,一种是“拉出来”,一种叫“打进去”。那生动风趣的讲解,至今历历在目。仇老师是多面手,篮球打得潇洒,跨栏跑得飞快,会指挥大合唱,还教过我们打快板,校办工厂金工车间的各种机床,他无一不会操纵……多年来,我一直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在学习仇老师,全面发展自己。
此外,图书馆朱萱英老师的友善,年轻语文教师李宗铮的勤奋,物理老师胡百良的耿直,美术老师金朗竹“润物细无声”的教诲……无一不留在我的脑海中,并对我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第三,风格不同、特长不同的老师构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濡染在这个世界里,我更加热爱生活。马明老师和仇炳生老师是数学教学二奇才,然而两人的讲课风格各有千秋,连在黑板上画圆的方法也各有一绝,仇老师是以右胳膊肘为圆心,左手托着这个“圆心”使之固定,以右前臂为半径,“哧”地一下在黑板上迅速画出一个圆来。马明老师则是慢悠悠地用已经沾满粉笔灰的手从衣兜里掏出一端拴着粉笔头的一截细绳(于是他的衣兜盖上又增添了一层粉笔灰,白出几分幽默),一手按住绳子的一端作圆心,用另一端的粉笔头画出一个规规矩矩的圆来。政治课张振海老师的板书漂亮,英语课徐鸣嵩老师的语音纯正,体育课许杰老师的领操姿势优美,语文课许祖云老师的讲课热情洋溢……我们注视着这位老师,观察着那位老师,将他们比较着,在心里品味着,一天一天的中学岁月,就这么悄悄地、不知不觉地走过来了。有时,我们也感到单调和厌烦(尤其是对那些数不清次数的“表决心”之类活动),但总起来说,以多彩的老师为背景的这幅中学生活画面仍是斑斓的。可以说,我不是从自然界纷繁万物的多样性,而是从老师们的不同风格、不同特长领悟到了生活的多样性及俯察生活的视角的多样性的。拿了这种对多样性的欣赏态度历略人生,我总感到其乐无穷。
我今后的路还很长,母校老师的影响将永远伴随着我。
第二篇
打油诗:高中毕业三十一年忆往
已有 9335 次阅读 2007-6-17 07:02 |个人分类:打油诗词|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高中毕业三十一年忆往
1976届毕业生 武夷山
高考恢复三十年
《扬子晚报》登名单
在宁同学忙相告[1]
往事悠悠在眼前
毕业正是多事秋[2]
广阔天地扛锄头[3]
底层疾苦亲身历
从此逢事不知愁[4]
邓公坐镇勇拨乱
考试选才说就干[5]
闻讯急急赶回城
复习迎考不怠慢
母校免费办补习[6]
临阵磨枪亦救急
名师硕儒齐上阵[7]
莘莘学子受启迪
考试科目分四门
喜得三百二十分[8]
一脚踏进新门槛
槛内槛外异命人[9]
大学毕业廿五年
小有业绩在人间
成功原因竟何在
中学老师有真传
班主任,叫薛复
教书育人如雨露[10]
我凭英语走五洲[11]
恩师领我迈开步[12]
一专多能仇炳生
文艺体育样样精[13]
不畏画虎反类犬
全面发展是指针[14]
文理交融是马明
讲完数学讲古文[15]
旁涉博采人生乐
交叉领域蹑足行[16]
体育老师个个言
革命身体是本钱
谨记师训勤锻炼
至今病魔不纠缠
老师退休养天年
新秀当仁不让贤[17]
后起诸生再努力
附中门楣光灿然
[1]2007年6月11日,南京《扬子晚报》登出了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和南京师范大学七七级、七八级入学名单,我是七七级进入南京工学院(现东南大学)电子工程系的。在南京工作的大学同学朱亚田发电子邮件告诉了我们这些在外地、外国工作的同学们这个消息。
[2]我1976年高中毕业,该年,周恩来、朱德、毛泽东先后逝世,四人帮垮台。
[3]高中毕业后去南京六合县新集公社插队。
[4]我与很多插过队的人有共同的感觉:与农村的艰苦生活相比,工作上的所有压力都算不上什么。
[5]1977年,有些领导人觉得,若当年就恢复高考,恐来不及准备。邓小平坚持,要恢复高考就要尽快。
[6]母校是著名的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当时叫鲁迅中学。
[7]母校优秀教师云集。一般情况下,谁也“摊”不到所有的好老师,我们复习迎考时,所有好老师悉数登台。
[8]七七级考生在江苏只考四门。那时考分不公布。大学期间,一位当学生干部的同学悄悄告诉了我,我才知道自己的高考总分。320分在当时算很高的。
[9]中学同学没有考上大学的,多数在各类工厂工作,后来,这些工厂很多都倒闭了,我的很多同学年纪轻轻就下岗了。
[10]薛老师不仅课讲得好,而且极其善良,对于家境贫寒的同学,她还给予经济援助。我们全班同学毕业后无不感激她,想念她。
[11]我曾在驻美使馆担任过两届科技外交官,还出访过十几个国家。
[12]我初一才接触英语,父母都不会英语。我的坚实英语基础完全是薛老师打下的。
[13]仇老师是优秀数学教师,此外,会打快板、指挥大合唱,是短跑、跨栏健将,是双杠上的体操好手,甚至会操纵各种机床。我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14]在中学时,我们的口号是毛主席教导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因此,除了读书外,我一直发展广泛的兴趣,向仇老师看齐。
[15]马明也是优秀数学老师,还是书法爱好者,书法水平达到了相当层次,其作品受到郭沫若好评。文化大革命中“评法批儒”,是马老师来讲解批判对象孔子、孟子的作品,令吾人钦羡不已。
[16]多年来,我一直关注交叉科学领域,写过“科学与打赌”、“科学与幽默”、“科学与诗”、“科学与杂技”、“科学与修辞”、“科学与音乐”、“科学与法”等系列短文。但是,涉足交叉科学易被攻击为不务正业,故取“蹑足”之态。
[17]我的老师们早就全部退休了,如今的母校又有许多优秀教师,如语文老师王栋生,笔名吴非。
第三篇 悼念陈雄老师
已有 4103 次阅读 2016-7-2 10:58 |个人分类:生活点滴|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悼念陈雄老师
武夷山
今天接到中学班主任老师薛复的电话,她告诉我,她的老伴、南京师范大学教授陈雄先生已经去世,丧事已处理完毕。我知道消息太晚,没有机会给陈老师送行了,只能写几句话表达一下悼念的心情。
陈老师生于1929年,参加革命很早,是老共产党员。在战争年代,他经历过不少惊心动魄的事;和平建设时期,他成了优秀的学者。俄语文学研究是他的专业,但他晚年却对古典诗词创作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百度百科对陈雄老师的介绍如下(博主做了少许文字调整):
陈雄, 1929年1月1日生,福建省福安市人。原名陈铭康。1956年毕业于南京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曾任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研究生教研室副教授、外国文学研究室副主任等职。
人物简介
现为南京师范大学教授、老科学技术工作者协会理事,江南诗书画院特约研究员、江南诗词学会编委,香港中国国际交流出版社特约顾问编委,《世界名人录》、《中华人物辞海》特邀顾问编委等职。
一生主要从事教育事业,曾担任外文系本科生和研究生的“俄罗斯语言”、“文学概论”、“文学研究方法论”等课程。论文涉及美学、文学理论、外国文学评论、翻译理论、诗歌翻译技巧等。如《谈谈“意象”雏形》、《共鸣管见》、《西欧文学中人道主义的演变》、《重新整好脱节了的时代一评[哈姆莱特]的主题》、《翻译标准刍议》等等。业余从事新诗和旧体诗创作,以及外国诗汉译和外国历史汉译。论文及部分新诗旧体诗和零星译诗为三十多种报纸杂志和选本所刊登。译诗专集有《叶夫图申科抒情诗选》,参加翻译的成果有:苏联大百科全书,世界大战史,葡萄牙、安道尔、摩纳哥、圣马力诺等国的历史或现代史。部分论文和诗作获科技进步奖,中国当代作家文艺新作汇展、香港回归祖国诗赛等五个优秀奖和佳作奖,部分诗歌为中国当代作家代表作陈列馆收藏陈列。颂香港回归祖国新诗三首旧体诗八首为香港行政长官办公室收藏。事迹被收入:《中华人物辞海》、《中华人物大典》、《中华诗人大辞典》、《中国专家大辞典》、《世界名人录》(香港)、《世界名人录》(美国)、等十多种。
我们这个班从初中到高中从来没有打散过,一直是个整体,一直由薛老师做我们的班主任。薛老师爱生如子,因此,所有同学都尊敬她,爱戴她。毕业后,我们从未终止过与薛老师的联系。我们班同学建立了微信群后,自然要邀请薛老师加入,这样,高中毕业40年后的今天,我们这个班集体还依旧存在。好几位同学每天早晨上微信后习惯发出的第一句话都是:“薛老师早上好!同学们早上好!”
由于薛老师的缘故,我们也逐渐认识、熟悉了她的爱人陈雄老师。当年,我们班在校办工厂日夜苦战,生产铁路客车所需要的逆变器(逆变器的作用是将直流电变为交流电,这样就可以在车厢内点日光灯了。而在逆变器问世之前,车厢内只能使用白炽灯泡)。一次,我们干活干到很晚还没有收工,连晚饭都没吃。薛老师身先士卒,与我们一道干。那时,谁家都没有电话。陈老师在家里大概等得焦急,就到校办工厂来找薛老师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老师。当时他四十多岁吧,并不老,他在我心中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慈眉善目。如果要我概括对陈老师的总体印象,我最想说的还是“慈眉善目”四个字。
后来薛老师曾告诉我们,陈雄老师简直就是个活雷锋,无比地热心助人。薛老师说,“要是你没有袜子穿,他恨不得能脱下自己的袜子给你穿上”。多年后,当陈老师听说我孩子喜欢诗歌时,就当即送了我几本诗歌方面的书,后来又寄送了几本。
20世纪90年代中期,我在驻美使馆科技处工作。也是在那段时间内,陈老师、薛老师曾来美国巴尔的摩看望女儿,住在女儿家。有一次,我们科技处的同志们去巴尔的摩市参加活动,我就顺便去老师女儿家看望两位老师,把我的同事全都带去了。两位老师热情欢迎我们,做了鸡汤馄饨招待我们。陈老师还拿了一块专门请客人留言的大纸板请我留言,我写道:
师恩如海,学谊最亲。
异域相见,欣喜莫名。
“师恩如海,学谊最亲”,就是多年来我们同学们与薛老师、陈老师的关系及我们同学间相互关系的真实写照。
陈雄老师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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