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5年1月6日
地点：美国罗德岛某码头

隐隐约约地记得在我上小学的那会儿，一年春节的前一天，为了让全家能吃口冻鱼，我的妹妹冒着北方冬日清晨的寒凉，在像蛇样的人群中，弓着虾样的腰，哆嗦着 两只袖着的已经长满冻疮的小手，不停地跺着两只也已经长了冻疮的小脚，两只眼睛盯着方圆十几里地仅有的，为大学特定开设的供销社那上了锁的绿色大木门，嘴 里还飘出了烟在微风中拼命掙扎似的发抖的喉气。

供销社的阿姨跟妈妈说了，为了过年，供销社刚刚进了一大卡车冰冻的海鱼，明天就开卖，凭购物本按人口限量供应。最后阿姨还嘱咐妈妈，早早去排队，去晚了可 能就买不到了。这可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早中期，人们天天都忙着搞阶级斗争，喊震天的无法填饱肚子的革命口号。那时节，工厂早都停产了，农民也把许多种地的时 间用在了敲锣打鼓村村搞串联上。就在这个对生产无暇他顾，生活资源已经匮乏到了极限的日子里，供销社竟然能搞到一车海鱼，对于我们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沾过鱼 腥的当地居民来讲，这可是令人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的好消息了。

那天晚上妈妈召开了家庭紧急会议。妈妈说：“你们姊妹几个想不想吃鱼？”“想！”我们异口同声叫的那个响啊！深夜中一阵犬吠似的。“那么我早上先去排队， 妹妹天亮后来替我。”重男轻女的妈妈故意没有提我。只见妹妹满脸乌云，嘴撅的宛如一朵喇叭花，身体扭扭捏捏的跑出了委屈。

终于高兴的令人神气的时刻来到了，妹妹把鱼儿买回家了，大大小小的鱼儿一小篮子哩。就在我馋得直咂么着嘴的时候，爸爸突然眼睛一亮，惊喜的失常。他用手指 指着篮子里的一条约3斤重的大鱼，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吼：“你们瞧，鳕鱼！买到鳕鱼啦！”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大海里生活着一种非常好吃的，肉像雪花儿一样 白的鱼——鳕鱼。

等到我来到美国，开始钓鱼以后才知道鳕鱼至少有两种。一种为大西洋鳕鱼，个头比较大，最大的可以长到200磅；另一种称之太平洋鳕鱼，个头明显小的多，据报道最大的也就是50磅。

根据历史记载，在十六世纪那会儿，美国从马里兰州往北的大西洋沿海和加拿大的大西洋沿海里鳕鱼的量那个多，那个大，那个常见，恰似夏日西双版纳野林子里成群 的蚊虫。

大家都知道世界上第一个发现美国新大陆的人是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有谁知道第一个在美国发现鳕鱼的人是谁呢？正确的说是许多人，其中包括维京人（Vikings）。现在美国橄榄球有Viking，有 的渔船的名字也叫（Viking），就是为了纪念那些最早来到美国，并发现鳕鱼的欧州人。

唉！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啊！由于捕鱼技术的迅速提高而导致对鳕鱼的过量捕获，再加上其它各种因素，大海里的鳕鱼数量从十九世纪初就开始连年下降，到了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大海里已经罕见鳕鱼了。逼得美国和加拿大等国家的政府不得不在1976年颁布了法案，严禁外国渔船到上述国家200海里的海洋经济区捕 鳕鱼。不过，随着美国和加拿大等国家的商品化渔业（commercial fishing）的迅猛发展，大西洋鳕鱼数量仍然得不到恢复。为此，美国政府在1990年开始，在麻省以北的大西洋海区，在鳕鱼产卵的冬季，严禁国内的渔 船捕获鳕鱼。并且对麻省以南的海区在捕获鳕鱼上施行了严格的管理。也就是说每一个人每天只能收获10条鳕鱼，而且鳕鱼必须在22寸或以上才能收为己有。

对于我们这些在美国生活的钓鱼爱好者来讲，能有地方让钓鳕鱼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虽然我钓鳕鱼已经有多次，真正严肃认真的在冬季钓鳕鱼开始于3年前我的儿 子上了大学之后。不过，在那以前，我已经关注船钓鳕鱼许多年了，再加上经过多年来在钓鳕鱼上知识和经验的积累，我知道一年中船钓鳕鱼最好的日子开始于12 月底，结束于2月初。在上述时期，成群结队的鳕鱼将会迁移到新泽西州（New Jersey），纽约州（New York），康州（Connecticut）和罗德岛（Rhode island）的海区，为生儿养女做准备。我把冬钓鳕鱼的地点选择在了罗德岛。

于是，我又开始忽悠起来了。经过我那三寸不烂之舌不停地狂舞瞎掰惑，我那些铁杆渔友们也心动了，青春期见到美女，心中揣着个小兔子似地。不过问题来了。大 家都一致主张要挑选不下雪的，天气比较暖和的日子，最好选在星期六或星期天作为船钓鳕鱼的时间。这样就出现了所谓的“鱼等人，而不是人找鱼。”你们想啊！ 天底下哪有鱼等着人来钓的好事呢？

所以，前几年我们选择船钓鳕鱼的日子不是选在人多的星期六，就是选择鱼情已经开始下降的周日。结果可想而知的那个惨啊！有的朋友一天钓下来才收获1-2条 刚刚够尺寸的小鳕鱼，我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收获鳕鱼5条，个头也不大。你们想想，花钱受罪还钓不到鱼，在我那些渔友的心里还不把我“骂”的要死啊！我私底下 就骂自己：“活该！费力不讨好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几次下决心再也不北上钓鳕鱼了。可是到了去年12月底钓鳕鱼的捷报频传的挡也挡不住，搞得我想不看都不行。馋得我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跺着脚围着计算机就 打转转，还自言自语地说：“鳕鱼正是钓的旺季，再过1-2周就会过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不能出手，我怎么办啊？我？”

有时候钓鱼就跟玩股票一样，好机会稍纵即逝，差一步就会收获寥寥无几。我忍不住给几位渔友打电话，回答的几乎都是否定。只有老张和老派说要等1-2个星期 才有空。当时，我就在想：“照这样下来还钓什么鳕鱼啊？连黄瓜菜都凉了。”我突然急中生智，心想：“我何不到新泽西州的朋友家住几天，单枪匹马连钓几天鳕 鱼哪？”我马上微信联系费城的小董和新泽西州的老汪。人家听说我要去他们家，高兴的喜泪满眶哩！然后，我就不得不请示家中领导。领导把脸一沉，不快地说： “这那行呢？你12月27日刚钓过黑鱼（tau tog）该收收心了。”一盆凉水泼在头上搞了我一个通身凉啊！

正当我对钓鳕鱼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位去年刚认识的渔友来了电文，意思是能不能一起钓一次鳕鱼？我心想：“嘿！这真是来的时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 功夫啊！”于是我再一次在领导面前花言巧语起来，有时还装作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不时地哀声叹气的。领导关心地问：“今天为什么跟掉了魂似地？难道工作不顺 心？”我哭丧着脸，摇了摇头。“哪又是为什么呢？”我故意把声音中加了些悲痛的音色，有点像西贝柳斯的《悲伤圆舞曲》中的一段，说：“我要求不高，春节你 能给我买件礼物吗？”“当然没问题了！你想要什么？”领导睁圆了杏仁眼，好奇地看着我。“今年我什么都不要了。”“怎么一会儿要礼物，一会儿又不要了 呢？”领导莫名其妙的满脸疑云。“我，我，我求你行行好，让我船钓一次鳕鱼。”我结结巴巴的终于口吐真言了。领导听后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说：“你绕什么 绕，不就是钓次鱼吗？行啊！但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等天暖了再钓。”“保证，向领导向党保证。”话音还没落，再看我，人早就一溜烟没了。那我人哪？早跑到书 房计算机前看天气看鱼情去了。

接下来的星期一我刚上班就心急如烈火似地看海况，发现在这一周只有星期二海况还可以，预报海浪3-6尺，其余的那些天都是大浪涛天。我立刻和我喜欢的钓鳕 鱼的船长克里斯（Chris）联系起来。他说：“明天天气不错，会出船的。不过还要找几位凑足10位渔翁才能成行。”他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又说：“等我 的好消息吧！”我急忙和那位新渔友联系，两人一拍即合。

我等啊！等啊！都下班了，船长还没有来电话。我不得不拨起了克里斯的电话号码，竟然没人接。我心想：“为什么船长不来电话人也找不到呢？莫非船长已经改变 了主意，明天不去船钓鳕鱼了？”我正在胡思乱想着，嘀铃铃，船长来电了。他在电话里高兴地像发现了金山银山似地大声说：“找到了！人找到了。一共12位。 明天早上5点开船。”我一听到这么大的渔船才12位渔翁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差一点头就撞到天花板上了哩。

当天晚上7点半左右，我开着我那匹灰马，接上了那位新渔友，一路直奔罗德岛。到了码头还不到第二天凌晨3点。只见在黄灿灿的月光下，码头空旷旷的。眼前的 几条60多尺的大渔船正酣酣地睡着，连一天到晚欢得不停的水儿也睡去了，轻轻地依偎着船儿，发出阵阵梦语。再往远处看过去，无数斑斑点点的月光欢聚在水面 上，无法无天地笑着，跳着，尽清地欢着。码头到处都是戴着头灯留着岁月疤痕的木头小屋，三三两两的路灯不甘寂寞地仰着脸，闪着眼睛，水里停泊着数不清的大 大小小的渔船，恍如浮在水面上成群的鸭鹅。这个码头建筑在钱袋样的海湾里，海湾里水的面积至少有几百亩哪！

渔港码头

已经是一月初了，罗德岛海码头天冷的刺骨。说的夸张一点，一盆水泼出去，落到地上之前就变成了冰凌冰块的。我在车外只站了5分钟就冻得上下牙床开始打仗， 浑身上下冰凉，不得不又回到车内。看到外面一片空寂我心里就犯嘀咕，心想：“怎么没有渔翁来呢？难道船长临时取消了今天的船钓？。。。。”正在胡思乱想 着，一辆小汽车缓缓地驶进了码头。我急忙下车打听，原来是水手，他说船一定会开的，我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这会儿朋友们可能会说：“既然船长答应出 船，你渔魂王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朋友们啊！你们有所不知啊！去年我们有一次人都到了码头才收到船长的临时通知，说海况不好不能出船，还在电话里一 个劲地道歉，让我们空欢喜了一场。没办法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渔船在5点钟准时起航。本来是12位渔翁，只来了9位，所以宽大的船舱里我们每一人都有两个人睡觉的地方，舒服的像亿万大亨私人包船。

大约过了2个小时，渔船放慢了速度。我们一个个便鲤鱼打挺地跳了起来。一阵手忙脚乱，穿好了渔裤渔靴后扭头就往船舱外跑。此时，天色大亮。渔翁们包括我在内 一个个哆哆嗦嗦地站在了寒风凛冽的甲板上。一月的罗德岛海面真冷啊！我上身套着三件羊毛衫，一件绒秋衣，外面是羽绒服样的大衣还是挡不住尖刀样锋利的冷 风。不一会全身冷的几乎像一块冰砖，脸冻的生疼，鼻子冻的发酸。当时我就问自己：“渔魂王啊！渔魂王！这么冷的天气钓鳕鱼，受这份罪，你是图的什么呢？” 当时我真真切切后悔莫及啊！

我环视了四周，除了我那新渔友外，其他的七位渔翁中竟然有两位年龄超过了70岁。虽然他们也颤颤巍巍地站着，但表情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怯色。我心里突然涌出了莫名其妙的暖流，看看人家，再瞧瞧自己那德行，禁不住在心里为他们的勇敢和坚强竖起了大拇指。

“呜。。。”船长拉响了开钓的笛声，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重物落水的声响。此时，我们的渔船已经关闭了马达，正在海面上自由自在地随波漂流 （drifting，这种钓鱼方式简称为漂钓），而我们这仅有的9位渔翁正站在与船体漂流方向相反的一侧船的甲板上。我和那位新渔友用的是上下两钩底钓的 方法，铅坠重14盎司，鱼饵为蛤蜊肉。而其他七位渔翁则用的是8-12盎司重的钻石样拟饵（diamond jig），正在做上下45度角的大幅度挑动。也就是2-3分钟，我左手边的两位白小弟和一位白大哥的鱼杆同时弯成了半月形，而我的鱼饵仍然没有得到鱼儿们 的光顾。霎那间，船长发出的声响宛如几块干柴在熊熊烈火中爆裂，他在驾驶舱的窗口大惊小怪地喊着：“不得了了，有四位渔翁同时上鱼了！”不一会，只见水手 熟练地用长把大铁钩，把4条各有5磅左右的大鳕鱼依次挑到了甲板上。

“为什么鱼儿不吃我准备的香喷喷的蛤蜊肉，偏偏咬他们的铁板子呢？”我不由自主地用眼角的余光睇了一眼我左手边满头蓬松的金发，脸颊绯红，前额饱满，有着 高鼻梁，年龄不到30岁的白小弟。没想到就在我偷看他的同时，他又上鱼了，鱼杆在他的手里竟然做起了弯腰劈腿的动作呢。船长又吼了起来：“又有三位朋友上 鱼了，其他的朋友要努力了。”感觉船长的声音响的像炸雷，我抬头望去，原来驾驶舱就在我的头顶上，船长的脑袋和我的相距不到1米远呢。

我和船长的眼光对视了一下，然后船长歪了歪头，唰地一下把眼白送给了我，意思是说：“你会钓鳕鱼吗？”当时我羞得面色潮红，酸甜苦辣咸涌满了心头。我开始检讨起自己在钓鳕鱼技术上可能存在的不足来了。“难道我那钓组上的底钩离铅坠太远了？”

我想着想着就把鱼线收了回来，转头便跑回了船舱，用最短的速度重新绑好了钓组，让最下面的鱼钩离铅坠不到10公分。然后又慌急地回到钓位，把新的钓组换 上，钩上蛤蜊肉，甩杆放鱼线，一气呵成。只感觉到砰的一下，铅坠落到了水底，钓点的水不算深，也就是60米左右。我不停地上下轻轻挑动鱼线，当发现铅坠失 去了和水底碰撞的感觉时，马上放鱼线，让铅坠再一次落到水底。就这样一分钟过去，没有鱼咬钩，又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鱼咬。当时把我急的，这么冷的天竟 然浑身上下暖洋洋的，额角也冒出了汗花，心想：“难道非得逼着我改用我并不太熟悉的钻石拟饵方法钓鳕鱼吗？”恰恰就在那一瞬间，砰的一下鱼咬钩了，我不慌 不忙地收线，感觉鱼儿不停地用力挣扎。凭手感，鱼儿至少有5磅。果不其然，不一会，一条近28寸的鳕鱼浮出了水面。水手乐呵呵的急步赶到，用大钩子把这条 鳕鱼挑在了甲板上。这条鳕鱼真漂亮，有一双闪着玻璃光泽，蓝蓝的童稚的大眼睛，绿中带灰的肤色，上面布满了黄豆大金灿灿的斑点，身体上下弯曲成优美的弧 形，不停地跳动，还用长长的尾巴干净利索地拍打着甲板，发出了清脆而美妙的声音。

一条鳕鱼终于到手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我故意抬头看了一眼船长，意料之中，船长冲着我微微地笑了。

我把鱼儿放入冰箱后，用最短的时间上饵甩鱼杆。然后，我不时地挑动鱼杆杆尖，不时地放鱼线，也就是5分钟，砰的一下鱼又咬上钩了，还是一条5磅左右的鳕鱼。当时高兴的我呲牙咧嘴东张西望的，显然是在为自己的显摆或炫耀找靶子。

正准备再接再厉大干一场，船长拉响了收鱼线的鸣笛。当渔船驶往第二个钓点的时候，我看了看左手边那两位白小弟钓的鳕鱼。他俩共收获鳕鱼5条。而我哪？收获两条，考虑到我起步晚，也算不错了。

没多久，第二个钓点到了。这一次我想比较一下用真饵和拟饵在钓鳕鱼上的差别。和谁比呢？当然和旁边那两位白小弟比了。我先钓到两条大约20寸的鳕鱼，鱼太 小不得不放生。而我旁边的两位白小弟接二连三地钓到了5磅以上的鳕鱼，至少每人收获大鳕鱼两条。“看来真饵比钻石拟饵在钓鳕鱼上要差得很多啊！”我正想 着，就感觉到握鱼杆的双手的虎口被震的一阵酸麻，紧接着鱼杆几乎弯到了水里。”大鱼！一条大鱼！“我暗暗高兴着，有板有眼地收着鱼线。也就是3-5分钟， 一条长约31寸，10磅左右的大鳕鱼被我拉到了水面。“这条鱼真大啊！干的漂亮！”我旁边的白小弟也禁不住发出了赞美声。还是老样子，水手用大钩子把鱼儿 挑在了甲板上。紧接着我的运气来了，一口气收获了23寸和25寸的鳕鱼各一条。到船长发出收鱼线的笛声时，我钓到大鳕鱼三条，我旁边的那两位白小弟也分别 钓到了大鳕鱼3条。显然，在这一轮，真饵不次于钻石拟饵，暂时，一比一打平。
接下来第三个和第四个钓点鱼情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无论是用真饵和拟饵竟然没有一个人钓到鳕鱼。在此期间，意想不到的是我那位新渔友竟然连钓到1磅以上的珠光拟梳唇隆头鱼（bergall，也称为conner）3-5条。

大约在早上10钟左右，第五个钓点到了，还是漂钓。没想到我旁边的两位白小弟频频得手，一会儿钓上来小于22寸的鳕鱼，不得不叹着气把鱼儿一一放生，一会 儿钓到大鳕鱼，沾沾自喜扬眉吐气的，还不停地用胜利的眼光逗着我。而我那？无论多么卖力，鱼儿就是不吃我那香喷喷的蛤蜊肉。“莫非鳕鱼已经远离水底，根本 接触不到我那带饵的鱼钩？”想到这里我当机立断，马上换用了钻石拟饵的方法挑钓鳕鱼。

我用的钻石拟饵大约有9盎司，在鱼线离拟饵1尺远的部位又绑上6/0的大鱼钩，鱼钩上再钩入粉红色的，有5寸长软塑料沙鳗（sand eel）样拟饵。凭着我对拟饵随着鱼杆挑动在水中游动的想象，不断地变换着挑动鱼杆杆尖的幅度。不一会，砰的一下鱼儿咬钩了。收上鱼线后，原来是一条不到 20寸的鳕鱼，鱼儿咬在了钻石拟饵上方的鱼钩上。我及时把钓的鱼儿放生。显然，我用拟饵钓鳕鱼的方法是有效的。

一时间，我信心十足，不停地改变挑动鱼杆杆尖的动作，包括轻轻地挑动杆尖，朝左或朝右的方向慢慢地拖拉拟饵，快速上下小幅度抖动拟饵，大幅度上下挑动拟饵 等等。就这样，我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几乎钓疯了。几轮漂钓下来，我又收获大鳕鱼6条，放生的不够尺寸的小鳕鱼更多，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至少有15 条，其中还包括1条15寸的绿鳕（Pollock）。

钓到中午时两位白小弟的收获

钓到中午时我的收获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12点钟，钓鱼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我看了看冰箱里的那10条大鳕鱼，心里想：“我已经钓到鳕鱼的限量了，接下来就是玩了，钓多钓少对我来讲已经无所谓了。”

没多久，外面开始飘起雪花，风越刮越猛，而我们哪？一个个站在风雪里竟然乐呵呵的。水底下的小鳕鱼真多啊！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也就是1个多小时我又放生了大小鳕鱼十多条。

此时，船外冰天雪地那叫个冷啊！收鱼线时，鱼线带出的水花到了鱼杆杆环后就变成了白白的冰霜。而我哪？心里竟然滚动出了惊涛骇浪般的爱悦，整个身心轻松惬 意的用语言都难以表达。不但没有感觉到寒冷，反而脸热的通红，两个手背热的似乎在发烧。更有趣的是我那位新认识的渔友，他竟然跑到我面前，高兴地说：“渔 魂王，我也钓到了4条大鳕鱼。你说怪不怪，我来的时候有头疼鼻塞的感冒症状，现在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便打趣地说：“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听说 什么？”“跟渔魂王钓鱼能保治百病吗？”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笑喷了。

在接下来的几轮漂钓中鱼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渔翁们怎么玩弄钻石拟饵，鱼儿就是不咬钩。我旁边的白小弟和白大哥们都沉不住气了，纷纷改用底钓鳕鱼 的方法。没多久，就看到他们的鱼杆被上钩的鱼拉的上下大幅度跳动。不一会，当他们把上钩的鳕鱼拉到水面的时候，我心切地探头观望。哇！钓到的鳕鱼怎么这么 大啊！每一条都十几磅呢。就在这时，我那位新渔友竟然用底钓的方法一杆两条。我看在眼里，心里就在想：“现在水下的这一群鳕鱼的胃口怎么和刚才的那几群的 完全不一样了呢？都一个个偏爱起蛤蜊肉了呢？看来要想多钓几条鳕鱼必须要有两手准备啊！”想到这里，我马上换上底钓鳕鱼的钓组，钩上大块的蛤蜊肉，然后一 甩鱼杆，铅坠带着饵钩就使着劲地往水里钻。感觉到铅坠刚落到水底鱼儿就开始轻咬。我耐心地等啊！等啊！几分钟后砰的一下鱼儿重重地咬钩了，我慢慢地收线， 没多久一条十几磅的大鳕鱼有气无力地漂在了水面上，无望地看着我，我心一软给放了。就这样我又连续钓到了至少3条大鳕鱼。

不知不觉的时间过的那个快，正玩的起劲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船长终于拉响了返航的笛鸣。此时，再看看大家，一个个兴高采烈喜笑颜开的，嘴角都咧到了 尽头。我一打听，几乎每一位渔翁都钓到10条鳕鱼的限量。而我那？钓到22寸以上的鳕鱼15条，留了 10条，其中10磅以上的2条，7磅以上的4条其余的都在3-5磅。

我钓的鳕鱼

在渔船迎风破浪返航的途中，我躺在软软的条椅上，脑子里不停地翻滚着这次钓鳕鱼的画面，心里充满了难以描述的喜悦。这就是钓鱼的乐趣所在。每一次钓到鱼的 那一瞬间带给渔翁们的不仅仅是一时的刺激，兴奋和高兴，它将和整个钓鱼过程结合在一起，作为永久的回忆，在未来的生活中带给渔翁们层层叠叠充满五光十色的 无穷的逸趣和无限的遐想。那一次次的船钓岸钓的经历，和随之而来的充满惊喜和奇妙的钓鱼故事，哪怕是失败的钓鱼经历也将会为人生的史册上画上惊艳的一笔。

想到这里我问自己：“渔魂王，今天刚开始钓鱼的那会儿，你不停地发牢骚，后悔不该在这么冷的天到罗德岛钓鱼。现在还后悔吗？” 想着想着我情不自禁地噗嗤笑出声来了，自言自语地说：“后什么悔，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么好的船钓是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