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绩
皆仙去
2020-12-23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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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阿姨今天早上走了。“

听到小毛(碧君)阿姨仙逝的消息,不禁令人不胜唏嘘,很是悲痛。姆妈离开我们已经有整整五年,至今我们依然都不能释怀不敢回首。这些年,阿姨走了,舅母走了,送她们,成了我们这些五零后的一种常态。愿老人家们在仙界走好。

如今,小毛阿姨也走了。小毛阿姨与姆妈不是嫡亲的姐妹,但神似姐妹,因此我们也有幸一直得到她的关爱和温暖。那一瞬间,小毛阿姨的音容笑貌倾刻浮现在眼前:

小毛阿姨的巧手能干,至今记怀,我的婚宴就是小毛阿姨当大师傅掌勺的。当时妻子的大孃孃在政协里正发起了一个“节俭办婚礼”倡议,大家都得积极响应,听从安排。阿姨家全家出动,觅来了当时市场上少见的“中华”和“红双喜”香烟,于是在家摆宴席。准备好食材,厨房由姆妈和小毛阿姨在操作,比不上“满汉全席”,可冷盆热炒,一样不少,有模有样,婚礼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既体面实惠,又接地气喜气。

小毛阿姨一家到上海比较早,住在南市的“龙门邨”,我家到上海较晚,先在阿姨家落了脚,以后就搬到在离阿爸工作“人民银行”北火车站不远的石库门弄堂里,简陋狭小。小毛阿姨常来,每次来都会有一种令大家都喜悦的感觉,不仅时常有小礼物,而且爸妈此时对我们也放任许多小毛阿姨生来就如大家闺秀般漂亮,与周围邻居也优雅亲和,每次过来,周围邻居都喜欢和她开开心心的说上几句。

以后,搬了几次家。家变大了,交通方便了,与几个阿姨家之间的来往就更多,更热络了。每次搬家后,阿姨先由孩子陪着认路后就自己来走动了,顺路还会买些她们孩时共同的记忆,如泥鳅之类的,说起来就是一段往事一串故事,后来小毛阿姨脚不方便,走不动了,可每年春节都会来电话互致问候。再后来,姆妈的咽喉开了刀,嘶哑,不爱说话,可小毛阿姨还是打来电话时,临了总会要阿爸把电话交给“让阿姐接电话,我要听听她的声音!“,阿爸接过话题,在傍边鼓励姆妈,“侬看,侬这个阿妹亲伐!老太婆,来!来!讲二句,讲二句!”……

……

姆妈与小毛阿姨的老家住得很近,原先的院子变成了晒谷场后,没有了围墙,二家就几乎可以连起来了。好多次到乡下去,姆妈都会在看过外婆后,去看看小毛阿姨家原先的地方,围成半圈长长几排带高挑屋檐的房子,敞亮、宽阔,有几家还认识,彼此打个招呼。几次“运动”下来,小毛阿姨家的人都搬了,此地就没有“原住民”了。我们从上海到宁波去的时候,都是从轮船下来,直接上长途车奔老屋,回上海时却会拐到小毛阿姨的姆妈家去看望,临出门时她们都要客客气气的推让一番。那个宁波的弄堂和上海我们当时住的那样,狭窄,好几次问姆妈,她们怎么也住在这么小的地方,姆妈从没有回答过我。

……

有些事忘也忘不了,有些人留也留不住,人们只能默默地学会去接受,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去品味之间的那道屏障,惋惜之间的那份留恋,懂得去享受那层温柔。

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的永别成了她们的重聚,无论怎样,这个世界依然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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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仙去

黑白涂芳菲,谁能解其玄;

花瓣落尘埃,百年知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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